他明显不想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瞪他,“你刚刚说过的,以后什么事情都告诉我。”
他皱眉,“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就刚刚,你说去美国的事情没告诉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仿佛被我打败了似的,他叹口气,“你从哪儿知道的?”
于是我很不厚道的,把小护士招了。
他嗯了一声,“那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一再犹豫,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心里惦记的事情,“那检查结果呢?匹配么?”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摇头,“不匹配。”
我舒一口气,可同时生出一种类似失落的情绪。如果他真的匹配,我会同意让他换么?
我不知道。
一边儿是我妈的性命,一边儿是陆丛,真的很难抉择。如果他真把肾换给我妈,再次面对他的时候,我总会有或感激或愧疚的情绪。这种情绪掺杂在爱情里,我不知道它是否会变质。可我知道,我会更爱他,只增不减。
我问陆丛,“如果真的匹配了,你打算怎么办?”
他笑一下,“我都去医院检查了,你觉得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换做随便一个人,哪怕是姜忆,我都会这么做。说的严重一点儿,这是人命关天,道德、感情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去考虑。”顿了顿,他牵了下嘴角,“慢慢,我倒是真希望能够匹配。我不想看你每天因为这件事情难过。”
能不能匹配,结果既然已经既定,就不需要再去假设了。我能做的,也只有继续寻找渺茫的希望。
之后的生活出现了很短的安稳时期,从外地回来,给我妈办理出院手续,又接她出院收拾家,一耽搁就是好多天。
等我再次想到某件事情的时候,似乎是这个月没来大姨妈……
大姨妈几乎是每月准时到岗,忽然没来,我就有点儿慌了。那次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爱爱之后,陆丛让我吃药,虽然我潜意识里并不想吃,可他说的那句话确实有道理。在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他有没有家族遗传病这件事儿,如果真的怀孕了,可以说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而且关于孩子,我还没有什么概念。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去药店买了试纸检测。没过多久,除了一条清晰的红杠之外,还有另外一条很浅很浅的。
我坐在马桶上,捏着验孕棒发了很久的呆。没想什么,就是单纯的发呆,脑子是空的。回过神来之后,先给姜忆打了一个电话。
商议结果是,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出租车驶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我脑子才跟重启了似的,一瞬间闪过很多问题。万一真的有了,要不要告诉陆丛,告诉他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会让我把孩子留下么?
一个一个都搅的我心烦意乱。
我害怕告诉陆丛之后,他仍然让我把孩子打掉,怎么办?
想着想着,我又绕到了另一桩事情上。要是胡静的孩子根本不是陆丛的,那之前这些问题不也就不复存在了么?
不管了,我先去医院看看。
我在医院门口见到姜忆,她冷冰冰的瞪着我,“沈慢,你是高中生?这种低级的错误也会犯?”
我没什么精神,“别数落我了。”
妇科人很多,我就跟做贼似的,带着鸭舌帽墨镜口罩。进到办公室之后,默默把病历本递给大夫,大夫瞟我一眼,“你怎么了?”
我犹豫着回答,“这个月,例假没来……”
大夫就懂了,开个张化验单给我,随口问,“准不准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