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宴一把抓住沈盈的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刺骨的寒意,从脸上传来,她的手,冰得厉害,甚至越来越冰。
“阿宴,别哭……”
“自那日,你在歹人手上,救下我,我就感觉,自己的头上,撑起了一片天。”
“阿宴,你就是,我的天,我不会让你有事儿。”
“阿宴,为你挡这一剑,是盈儿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儿。”
“可是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样的事儿,我只想你活着啊,盈儿——”
赤宴越来越痛,无助感像深渊一样吞噬他,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手,越来越冷。
她深深地看着他,努力地笑出最好看的样子。
“阿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不丑,你一点也不丑,盈儿。”
沈盈笑了,笑得很开心。
“阿宴,遇到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幸运和幸福的事儿,盈儿祝你和柳小姐幸福安康,白头偕老。”
怀里的女子,声音越来越弱,脸上的触感,软软的滑下,消失——
她笑着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泪,悄然滑下,滴到他的手背上,明明是那么的滚烫灼热。
“盈儿,你别睡。”
“盈儿,我带你去找大夫,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盈儿,你不要装睡,好不好?”
赤宴抱起沈盈,一遍遍地重复。
怀里的女子,轻飘飘,再也不会用如沐春风的娇柔嗓音回答他的话。
他形同失魂,只是抱着女子,一步一步离开了尚书府。
“赤宴哥哥!”
紫月提裙追上去,拦住赤宴。
“赤宴哥哥,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我们还没对拜呢,你不能走!”
赤宴充耳不闻,甚至连看都不看紫月一眼,直直的走过去,紫月被撞了一个趔趄。
所有人目光所及,那个荣宠矜贵的尚书之子,那个身姿卓然,翩若神祇的少年,竟是瞬间白了头。
紫月失去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
“你怎么能为她白了头?”
赤宴哥哥,为什么你宁愿要一个死人,也不愿与我成为真正的夫妻?
有朝一日,你回到天界,知晓她真正的身份,你该如何啊!
紫月被这个疑惑困扰着。
赤宴找不到,紫月又把自己关在和赤宴的婚房里,谁也不不见,整个尚书府,气氛都很压抑。
“紫月仙子好兴致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照镜子呢。”
一道倩丽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被打磨的光滑的铜镜映出两个人的面孔。
一个妩媚动人,一个柔弱淡雅。
“你果然没有死!”
紫月利落的起身转了个圈,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剑,直至沈盈。
“紫月仙子在找到那名刺客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区区凡人的剑,伤不了我吗?”
“你也是聪明啊,让刺客去刺杀你最心爱的赤宴哥哥,你就可以出现为他挡剑。”
“刺客面对你或者赤宴,都会手下留情。”
“面对我却不一样了,他会下死手!”
沈盈把紫月的谋划,一条一条地说出来。
这个时候,紫月倒也是诚恳。
“没错,是我又如何?”
说起这件事,紫月还是万般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