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太后歇息后,萧清月伸了个懒腰,抬手捏捏自己的肩膀,慢慢踱到半开着的雕窗前站定。
虽已入秋了,园子里却还并不萧瑟,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荼蘼花的香气。
白的若雪,晶莹剔透如同玉骨冰肌的仙子般亭亭玉立;蜜色的如酒,清芬酝藉,仿佛光看着就能让人平白生出一股熏然的醉意来;艳红的如火,热热闹闹的恍若烧红了整个慈宁殿外的庭院。
太后最爱荼蘼花,所以肃容帝便让人搜罗了天下的荼蘼花移植到慈宁殿,本是春夏才开的花,在这慈宁宫里却是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肃容帝虽性情暴虐算不得明君,却有一颗挚子的拳拳孝心。
想到自己也许再也回不到自己的那个世界,跟燕礼的纠葛还没断离,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跟皇宫扯上了关系,萧清月眉头微蹙,不由得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
这操蛋的命运。
逍遥王走到寝殿门口一眼就看到窗前那抹萧瑟单薄的背影,窗外的阳光穿过雕窗落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碎金的光晕。
传闻中骄纵刁蛮的相爷千金,却带着与众不同的坚强和沉静,看着柔弱不堪的身体,却从骨子里透出让人不容忽视的傲气与清冷,仿佛不似这个世界的人。
气质清淡如菊,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高深医术,那燕礼是疯了才会对这样的女人视而不见。
听到身后的宫人问安,萧清月慢慢转身朝逍遥王福了个礼。
“母后的身体怎么样了?”逍遥王看向帘内沉睡的太后,容色温和的问萧清月。
“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毕竟是中毒,后续还需再调养一段时间。”
逍遥王眼中的隐藏的担忧之色尽数褪去,轻轻颔首,环视了寝殿内一圈又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清月正想着把太后醒来的话告诉他,便点头随在他身后进了西偏殿。
摈退宫人后,逍遥王望着萧清月,咄咄问道:“母后醒来可说了什么线索?”
萧清月点头,将太后醒来后的话对逍遥王说了,逍遥王脸色凝重,浑身透出浓浓的煞气,室内的温度瞬间冷了几分。
不管是谁,胆敢动他的母后,他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无可恋!
真是四月的天,孩子的脸,这位王爷的性情实在叫人捉摸不定,脸色说变就变,跟刚刚的温和清润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萧清月也不说话。
良久,逍遥王周身冷凝的气息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懒懒的靠坐在椅子上,晃悠着二郎腿,妖媚的桃花眼里带着笑意,清越的声音如泉滴石上,道:“今天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相求。”
“哦?还有何事?”萧清月挑眉,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你明明欠我一个人情,我还没找你,你倒先来找我了的戏谑。
逍遥王虽然性格诡谲,却更如调皮的孩子般让她心里莫名有一股暖洋洋的亲近感,更何况,救治太后那日,他拿出的诚意就让她觉得他是个重义之人。
也许,逍遥王的不羁灵动更像是一个现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