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步射面,不需要准头。
他们用的是铲箭,近距离內,一铲箭射过去,完全可以射断目標的手臂,或是脖子.....
身上哪怕挨一下,那就是大出血。
这玩意就是护旗兵用来射战马的,射人一样好使。
几个人死完了,肖五等人护著旗继续往前,旗帜不后撤,队伍永远往前冲。
几个护旗的走一路杀一路。
凡是没死透的,上去就是一刀。
因为令哥嘱咐了,在能力范围內能补刀就补刀,防止有人装死放冷箭。
屁股上要是被来一箭丟人可是丟大了,说都说不清楚。
只有逃兵屁股才会中箭。
“节奏不能乱,令哥说了节奏不能乱,越乱越慢,宝贝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脖子,对的,就这样……”
吴墨阳站起了身,身下一个被抹了脖子的汉子捂著脖子浑身颤抖。
曹毅均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跟著小队继续往前。
他此刻终於明白刘敏宽为什么喜欢余令了,为什么要举荐余令去萨尔滸了....
一支支小队如一条条蚕,炒部就如那桑叶……
沙沙声之下……
杀杀杀声之下,他们正在遭遇此生最无力的打法。
聚成团有震天雷,散开一对一又打不过,战马还在流血……
跑都跑不了。
在后面的高墙上,一眾將领面如土色,他们不是害怕战场,而是觉得有人在拿著鞋底子在啪啪的扇自己的脸。
居高临下,战场一览无余。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战场会成这样。
他们没有料到有人会把战阵玩成这样,眼前所见的都是五人一组。
最前面的一个人举著大盾。
身后的四人,一人手持火銃,三人手持长矛。
五个人里最后一个人好像是指挥,他的每一次怒吼,长矛就会齐出。
在小队的身侧左右还各有一个小队,成犄角之势,把人围起来杀。
这样的好处就是不用管身后。
最令人惊讶的是每个人都只做一件事,小队组成大队,如一把剑不断往前。
最恐怖的是剑尖前的那一个小队在不断的替换。
余令的三千人在压著炒打。
“余大人说的对,他没说大话,我不如他,这一战我服了,来人,击鼓,我们也要上了,宰了炒!”
轰隆隆的鼓声响起。
钱谦益背著手,手不停的发抖,鲜血不断的往下流,刚才过去激动捶了城墙,现在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此刻的钱谦益是骄傲的。
只要余令灭了炒,自己就有大功,自己的双脚已经踏入內阁,今后所有文人都会以自己为榜样。
“备马,取我刀来,隨我杀敌,隨我杀敌啊......”
炒怒了,亲卫齐出。
才衝出去,轰隆隆的爆炸声又响起,开的震天雷让人胆寒。
战马的肚子被炮弹撕开,拖著肠子的它在战场毫无目的的狂奔。
跑著跑著就倒了.....
极具机动性和侵略性的骑兵在火药面前发挥不出威力。
至於草原部族最擅长的风箏打法如今也不行。
炒只要一退,就是大败。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逃跑了。
此刻的余令已经看到了炒,一个有了白髮的男人,小鼻子小眼睛。
苏怀瑾不吭声的抬起神臂弩,抬手就是一箭。
他的亲卫猛地扑出,箭矢透体而过,他像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四五个呼吸后开始踉蹌......
王辅臣大笑著杀了过去,亲卫衝来挡。
有个汉子好猛,仗著身上有甲冑硬抗王辅臣两击,望著胸口的两个大洞,他猛地瞪大了双眼。
他可是炒五大营里最厉害的“八都儿”!
两招,两招自己就要死了.....
余令兴奋极了,一抬手,亲卫的神臂弩不要命的射,也就眨眼的功夫,炒的亲卫一个接著一个的倒地。
远处的喊杀声袭来,广寧卫的人也冲了出来……
炒望著余令,望著余令身边的人又举起了神臂弩。
炒带著他的“臣子”推开了护著他的几个亲卫,右手抚胸,低下头,大声道:
“炒部愿意归降大明,我要见你们的皇帝,我要见熊廷弼!”
余令笑了,果然是俊杰啊,要死了,立刻投降。
余令把手中长枪立起,笑道:
“听说你们草原里八都儿是一顶一的猛士,所以,我想跟你赌一把,我们赌命,我们输了你可以活,你输了得给我一个东西!”
“什么!”
“借你的脑袋一用,王辅臣,斩了他!”
王辅臣狞笑著出手,长枪盪开衝上来的几个亲卫。
一尺多长的枪刃直接洞穿炒,炒呆呆地看著骗人的余令。
“给我起来,给我起来,起来……”
王辅臣有心立威,浑身发力,长枪上还没死透的炒被怒吼著的王辅臣高高举起。
长枪,枪上掛著一个人,就这么硬生生的把人挺起来了。
余令觉得这个场面像个自拍杆。
王辅臣高举著炒,环顾四周,对著天地怒吼道:
“这就是你们的大汗么,这就是你们的大汗么,杀尔大汗者,大明王辅臣!”
余令缓缓挥刀斩旗。
炒部的大旗缓缓落下,望著那雄鹰旗,余令喃喃道:
“圣人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余令的声音缓缓拔高,怒吼道:
“圣人又言,王道復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余令长刀一挥,嘶声怒吼道:
“十世之仇,犹可报也,为我死去的汉家儿郎筑京观,我余令要筑京观”
所有人愣愣的望著余令,肖五举著旗,猛的怒吼道;
“大將军令,筑京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