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真想那硫酸泼你身上,看你以后怎么勾引男人!”
女人双手被制住,目光掠过质问她的慕清雅直直落到许知南的身上。
她像是邪教的狂热信徒,没来由的恨,促使她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许知南。
所有人都因为她的言语而气得不成样子,而许知南刚刚挂断电话。
“对,病人伤势有点重,不及时处理有感染风险,麻烦快点!”许知南神色焦急,眼光时不时往程蹊背部瞥去,满眼心疼与愧疚。
她向接线员阐述这边的情况,而那女人所说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几乎不用她费心思猜,这又是沈亦然的脑残粉。
先是把她锁卫生间,现在又教唆粉丝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她底线。
女人眼中的担心在这一瞬间变成狠厉,黑瞳裹挟着锐利逼人的寒光看过去。
许知南一步步往那边走,平底鞋踩在地上,一声声像是审判前倒数的钟声。
她看见那女人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那双被恶毒的恨意侵占的眼里闪过害怕,不由得笑了。
那人怕了,她张嘴又准备辱骂些什么。
恰好,许知南正在这个时候走到她面前,她微微低头,双眸紧盯着已经被控制住跌坐在凳子上的人,右手随之抬起,青葱玉指捏住女人的下巴,指关节在头顶白色的灯光上泛着冷意。
女人疼得皱起眉头,面色狰狞。
许知南长了张温和的脸,但这会蔓延了狠意,“痛吗?”
“可是你这点痛算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柔软的声线因为愤怒而凌厉又冷淡,“你知道你泼的是什么?那是硫酸!有人现在比你痛千百倍!他做错了什么?”
如果没有老师师母在,她可能还不那么生气。
但,她伤吓到了他们,也毁了这场生日庆祝。
她不能忍受。
话落,许知南甩开手。
那女人痛得龇牙咧嘴。
而许知南自己也脸色惨白,收回来的手在无人注意到的衣角下发抖。
如果这硫酸是泼在自己身上,她不知道会是怎样,可泼在了无辜的程蹊身上,她只会更痛。
无从弥补的亏欠,她该如何对待程蹊?
一贯温顺的人,突然显出这样的一面,连慕清雅都看待了,以至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让女人挣脱开了去。
“你个泼妇,疯子!”她站起来,咒骂道。
许知南就在她面前站定,一动不动。
“你尽管骂,我无所谓的,等着警察过来吧!”
之后,许知南再没正眼看过那女人一眼,眼眶微红着为程蹊做了简单的处理。
警察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来的,人被带走了,许知南扶着程蹊往下走。
“一定很痛吧?”
许知南没有抬头,也没敢去看程蹊的表情,但她能够感受到他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但凡还能忍的话,他不会这样的。
“我还好。”
程蹊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光是说话,似乎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她清楚的看到他身体在颤抖。
“好了,你快不要说话了。”
看着程蹊苍白的脸色,许知南忍下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愈发愧疚自责了。
他们走得很慢,因为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就会牵扯到程蹊后背的伤口,所以先从电梯里出来的他们,遇上了后面出来的一群人。
许知南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蹊身上,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身体一僵的同时,她感到自己被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
程蹊也停下了脚步,许知南缓缓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老爷子。
老爷子穿灰黑色长衫,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沟壑纵横的脸上那双深陷在眼眶里,却闪着矍铄光芒的眼睛看着她,审视的目光沉得像是能把她当场压倒。
可她不能。
她尽力挤出一个笑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爷爷好,你也在这里吃饭呀!”
周围站着的,还有沈亦然和她的父母,她此刻无力顾及其他的,只知道陆老爷子对她好,即使已经不是陆家的儿媳,仍旧要叫他一声爷爷。
但无人应她。
老人一句话没说,但浑浊的眼里是对她的失望,许知南看得清楚。
一行人从他们旁边走过去,许知南平静地收回目光,心麻麻的疼。
是她自己选择的!
就算咬碎牙,也得继续往前走!
“我们继续走吧!”
陆氏集团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