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临下对他道:“那我们该算是,彻底两清了吧!”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通知。
语毕,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门关上的刹那,屋内文件被抛出,散在空中又落到地上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但温知夏决绝的继续往前。
公司里的人看着她窃窃私语。
一个十八线艺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把郗总惹得这么生气,等着被雪藏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进电梯的那刻,胸腔微微起伏,她没那么镇定。
这通脾气发了,但没有预料中的爽快,反而险些要忍不住流下眼泪。
没到晚上,酒吧还没开门。
但郗溟洲想喝,进了一个圈内朋友开的酒吧,照样有人把烈酒和冰块一起端上去。
陆郯之到时,他已经自己喝了两杯,但看人一点不模糊。
以至于,在陆郯之坐下,自然地端过酒杯,他就意识到,他俩是难兄难弟,谁也没比谁好。
他之前还笑陆郯之为情所困呢!
怎么才这么几天,就风水轮流转了?
他郗溟洲也有为女人买醉的一天。
喝了一大口酒,郗溟洲压下眼角的涩意。
“你知道吗,她不是来道歉的,她来发火,来和我一刀两断。”
“你知道吗,见她进来的时候,我拿文件的手都有点抖。”
“你知道吗,我现在他妈的居然有点后悔,不整她的话,会不会她也不会把话说那么绝。”
这些在等待憋在肚子里想说的话,伴着一口酒一起被咽下去。
“试过了,明白了吗?”
郗溟洲现在这个状态,他早就料到了。
此刻的郗溟洲,又何尝不像四年前的他呢?
明明喜欢那个人,却亲手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明白什么?”郗溟洲又灌了一口酒,闷闷的问道。
“明白你是着了人家姑娘的道,明白你现在这一套,只会把人推远。”
温婉,郗溟洲的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想反驳,但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陆郯之见他这番神色,无厘头的问了一句:“心痛吗?”
心痛吗?
郗溟洲垂眸看着手上的酒杯,眼神落寞。
当然痛。
白天回到公司会不受控制的关注她的消息,每天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陆郯之晃着手里的酒杯,意有所指的开口:“郗总,人姑娘要是对你虚情假意,攀着你大红大紫就是了,人和你断了,不也没找别的金主吗?”
他点到为止,但郗溟洲好像突然茅塞顿开。
郗溟洲蓦地想起,那天她端着酒杯笑着和他说是最后一次,好像眼眶也是有点红的。
陆郯之没看他,兀自低头看琥珀色的酒,“别等到真把人给伤了,追都追不回来。”
话落,一口饮尽剩下的半杯酒。
郗溟洲主动给他倒了酒又加了冰块,这才关心陆郯之的情况,“你那边,还是老样子?”
陆郯之摇了摇头,“还行,比以前好一些。”
“你每天早中晚往医院里跑,剩的工作都堆半夜,就那么天天殷勤着,也就好一点?”
陆郯之仍旧摇头,“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是因为她对我和颜悦色一些之后,我才更加后悔,为什么中间隔了四年的时间,四年的时间里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话题引到自己身上,陆郯之心情也没好到哪去。
一想到,许知南四年来所有的痛苦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就后悔,就怨恨自己。
说完,他端着自己的酒杯和郗溟洲的杯子碰了一下。
“陪你喝完这杯,我走了,出去把酒气散了,换身衣服,我还得去医院。”
两人举杯喝酒,陆郯之走时,拍了拍郗溟洲的肩,“今天敞开喝,钱都记我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