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吃饭了。”陆郯之擦完手,温柔地唤着许知南。
但他前一秒刚招呼完,后一秒电话铃声就响了。
许知南在桌子旁坐下,只听他说一个“好”字,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南南,对不起,不能陪你吃饭了,临时有工作。”
许知南愣怔了会,缓缓伸手指着面前的菜,漫不经心道:“至少吃两口吧?”
昨天一整晚照顾她,今天忙了工作还过来做饭,这会又得忙工作。
事实上,许知南想说的是:你这工作那么重要吗?命都不要了?
但那不是她该说的。
陆郯之笑了笑,心间微动,安抚着说道:“秘书会给我订单,饿不着。”
说完,他看到面前女人不太赞同的神色,轻叹了一口气,单手端起面前的碗,囫囵喝了两大口粥,又抽了张纸擦擦嘴。
“好了,我吃了。”
语毕,未做停留,拿起沙发上的西装离去。
许知南望着桌上的菜,回味着他临走前的那句话,心间泛起了阵阵涟漪。
一桌菜,真的很合许知南的口味,加之先有热汤打开了胃口,她吃得很满足。
大快朵颐后,给安安打了个电话,洗过澡又觉得白天睡得太多,根本睡不着,干脆找助理传了实验室的数据。
药在小白鼠身上没有效果,小白鼠有了抗药性,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新的研究思路。
翌日清晨。
太阳才从地平线升起,这座城市慢慢苏醒。
许知南在养成的生物钟时间准时睁眼,人已经坐起来,又突然想到,谈煜现在肯定还不让她去工作。
安安也不用照顾。
好像起来也没什么事,她倒回**,接到刘嫂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没睡醒。
虽然近段时间喝刘嫂的汤不少,但她们几乎不怎么联系。
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她忙滑下接听键。
“夫人,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刘嫂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犹豫,也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着急。
许知南立马从**坐起,也顾不上纠正刘嫂的称呼,“发生什么事了?您说。”
“是这样的,先生昨天晚上回来脸色就不太对劲,早上便发起了低烧,烧得倒是不高,但就是退不下去,而且吃什么吐什么。他又不肯去看医生,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刘嫂语重心长道。
看得出,她是真担心陆郯之。
“怎么会这样?”许知南攥着被子的手隐隐发抖,问完,才觉得多余。
怎么会这样,她似乎能猜到几分。
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折腾。
压下心中的担忧,她柔声安抚道:“您别急,我马上过来。”
“好,夫人,麻烦你了。”
再回到陆家,许知南百感交集,直到走至楼上卧房,她才有些情怯。
厚重的窗帘合上,宽大的卧室陷入浓浓的灰暗。
朦胧里,许知南仍旧一眼就看到了**的人。
“刘嫂,我说了我没胃口,你端出去吧!”
男人的声音喑哑低沉,像是粗石在地板上摩擦,但带着些许病弱。
许知南一手托着木质餐盘,一手将门关上,往前走时,尤其准确地摸到了开关,毫不犹豫将灯给打开。
屋内顿时亮起来。
她突然发现,原来肌肉记忆这东西,真的如此持久。
时至今日,她不用想,就知道开关在哪里。
而屋内同她在时一模一样的陈设,更是让过往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她带着这样沉重的记忆走到男人床边。
陆郯之由于不适应灯光眯了眯,转而看向了许知南的方向,惊喜道:
“南南?你怎么来了?”
“你毕竟是因为照顾我才生的病,于情于理,我都该负责。”
她在床边坐下,床便凹陷下去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