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点,后置龙牙堡,地底升降机。
周定国全身披掛著“龙鳞甲”k-iii,沉重的外骨骼让他看起来同一名最前线的普通士兵没有区別。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整个厢体,脚下的金属地板上,一层来不及清洗的暗红血污滑腻无比。
他面色沉静,看向身旁同样全副武装的参谋长。
“咱们军,还有没有能抽调的部队”
参谋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苦涩地摇了摇头。
“军长,仗打了快一个月,各部队一直不满员。”
“后方那么大一片堡垒群,每个都得安排最低限度的人手防御,操作各种火力点,实在......抽不出人了。”
周定国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在他周围,升降机內,站满了五十二军军指警卫连一排的战士,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神色坚毅。
咣当一声,升降机微微一震,停了下来。
闸门开启。
嘈杂的呼喊,绝望的哀嚎,永不停歇的枪炮轰鸣,混合成一股声浪,灌入周定国耳中。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快!快快快!跟我来!”
警卫连一排长招呼著自己的兵,率先冲了出去。
周定过隨后跟出,对著身边的参谋长骂骂咧咧。
“柳松明那狗娘养的,用不著他来枪毙老子,老子要死,也是战死的!”
-----------------
在钟离的视野中,右前方两三百米外的二號火力堡,已经被无尽的漆黑与扭曲所覆盖。
三营......恐怕凶多吉少了。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
他的左眼已被飞溅的碎石打瞎,温热的血流个不停。
右肩上,一根漆黑的触鬚深深扎入血肉,腹部同样有大片的鲜血蔓延。
可他好像没有痛觉一般,怒吼著,手指一秒钟都未曾离开过双联机炮的扳机。
炮管已然通红,却依旧在有节律地咆哮著,將一枚枚炮弹泼洒向敌人。
噠噠噠......咔噠。
机炮空膛了。
“装弹!”
他用嘶哑的嗓音大喊。
“装弹!”
......
没有人回应,自然也没有人过来装弹。
他下意识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个未来得及搭建顶部的半成品碉堡內,尸体早已堆积了一层。
这些尸体,全都是他二营的战士。
全都是他钟离的兵。
“啊——!”
泪水从仅剩的右眼中涌出,他的视线瞬间模糊。
他哽咽著,无意义地嚎叫著,用拳头狠狠捶打著机炮冰冷的手柄。
泪水淌过脸庞,混著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驀地,他的肩膀被一只手扶住了。
钟离微微一愣,模糊的余光里,正有人推著一个沉重的弹药箱,在外骨骼的助力下,精准地將之塞入机炮底座的供弹机构。
咔噠。
供弹完成。
钟离精神一振,抬手抹开右眼的泪水与血污。
这一刻,他才看清,军长周定国正扶著他的肩膀,一脸关切。
而那个帮他换弹的人,竟然是军参谋长。
钟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哽咽著喊了一声。
“军长!”
周定国含笑点头。
“你还行不行,你不行我来。”
听到这话,钟离胸中豪气顿生,他猛地一扭头,对著已经蔓延进入三角区的渊怪们,重新扣下了扳机。
-----------------
郑野用全新的机械左臂格挡开一发尖刺,拼死將一位力竭昏迷的五阶军武者拖回机甲后方。
那位中阶武者的右臂,已被漆黑的粘液腐蚀掉了大半。
见状,他赶忙嘶吼起来。
“医疗兵!医疗兵!”
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秦嵐抱著07式步枪,一边朝著前方倾泻火力,一边大吼。
“野叔,別喊了,没人了!”
郑野沉默著,抽出战术短刀,一刀砍下了那位军武者剩下的半截胳膊,防止侵蚀继续蔓延。
同时掏出单兵急救包中的止血喷雾与绷带,对伤口进行了简单处理。
做完这一切,他推了推秦嵐。
“別打了,去看看江上校的情况。”
秦嵐打完一梭子子弹,刚要躬身缩头,整个人却怔住了。
郑野察觉不对,也探头出去。
只见,百十米开外,一头六阶渊怪巨口张开,污秽的能量急速匯聚,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乌黑球体。
而巨口对准的方向,正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