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白刚出自家药铺不久,便见两人。
一与陈落白年纪相仿的少年,还有一长髯道人。
“少年,抱着毒药夜行,这是为何啊?”长髯道人一眼便看出了陈落白怀中抱着的是何物。
陈落白顿时一惊,看不出面前这二人的深浅。
长髯道人旁边那少年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
只见陈落白面前的少年双手环抱于胸前,以居高临下地姿态道:“大晚不睡觉,却是抱着毒药夜行,我看干的,自然是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杀人放火而已。”
“今天算是你个贼小子倒霉,遇到了本公子!”
自对面的少年身上,一股杀意向陈落白袭来。
陈落白不语,面上未见任何惧意,只是解下了磨得锋利柴刀,一手持着柴刀,一手抱着陶罐。
陈落白明白,无论这二人身份如何,来历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怕没有任何的作用。
那少年一愣,见陈落白手中柴刀,如见破铜烂铁,只觉得稀奇。
只因少年年纪不大,却也见识广博,他从未见过有人拿柴刀对敌的。
此刻他见陈落白,如见一个笑话。
“你的武器居然是一把破柴刀,一把破柴刀,如此滑稽可笑。”
“如此的话,就是我家厨子用的那百锻寒铁菜刀,对于你,也算是神兵利器了吧。”
“当真是一个泥腿子啊!”
少年打量着陈落白,要武器没武器,要架势没架势,便越发不屑起来。
背在少年背后的宝剑缓缓出鞘,若一汪泉水,被少年捧在手中,眉头一挑,挑衅道:“你知道什么是宝剑,什么是玉龙吗?”
“杀人,得用这个!”
少年持剑,几步踏出,对着陈落白一斩而落。这一剑,陈落白绝然无法抵挡。
但陈落白觉得没有后退的道理,横竖都是死,手提菜刀就要上挑,目中尽是狠辣!
少年手中宝剑,虽是皇宫内那一柄龙泉的仿品,但亦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可算是一件顶级法器,甚至可以算得上半件法宝。
在这样的珍品面前,陈落白手中的柴刀,又如何抵挡,没有意外的话,陈落白会有一个刀碎人亡的结局。
“他娘的,大晚上的,吵吵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楼上窗户顿时破开,顿时一个瓦罐模样的东西自其中掷了出来,直向那外乡少年飞去。
“找死!”
外乡少年一剑劈开瓦罐,顿时臭气铺天盖地,被淋了个满身。
陈落白暴退,在那汤水到来之前,退了两丈,成功躲过。
“我滴娘嘞。”
长髯道人看着那持剑少年的模样,忍俊不禁,强忍下了笑意。
原来那瓦罐,是一个夜壶,既然是夜壶,其中有的,便是那黄的,白的,连汤带水的东西。
随着楼上吵闹之声响起,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便出现在了窗外,瞪着一对虎目,直勾勾地看着佩剑的少年,破口大骂:“叫叫叫!哭丧呢,死的是你爹还是你娘?!”
完全不给外乡这外乡少年面子,更是对少年要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我的天!”持剑少年浑身发抖,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哪里收过这样的委屈。
今天就是大乾的皇帝陛下来了,他也要上楼,将这户人家屠个满门,甚至若是知道其姓名的话,连其九族都不会放过!
妇人成功将少年的所有仇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发了疯的少年举剑就要上楼将这个妇人砍死。
直到妇人背后,出现了一个比妇人的身型更为庞大的身影。
看清妇人背后之人后,少年一愣,脚不受控制,定在了原地,最后更是一哆嗦。顿时便吓得说不出话了,别说提剑上楼了,就连站着都费劲。
“不说话,看来是爹妈都死了。”那妇人背后的敦厚汉子,骂起人来却随自家娘们,毫不含糊。
只是那负剑少年只是颤抖着,一句话都不敢出,长髯道人亦是苦笑,他亦未想到消失已久的那位居然出现在这。
还有在这大乾,敢骂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都死了的,也就这位了吧。
“这孩子跟他爹长得真像,姓周的,快带他走。”
“我怕我忍不住抽他!”
楼上的汉子陈落白认得,是北阳镇东边的铁匠,姓王,唤铁锤。
“好说。”
长髯道人也不含糊,来到负剑少年旁边,捏着鼻子,大袖一卷,便化为一阵风,带走了负剑少年。
啪嗒!
是窗户关上的声音,那王铁锤并未搭理陈落白。
陈落白对着楼上那扇窗户一拜,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这王铁锤夫妇,都是救了自己性命的。
陈落白别好柴刀,抱着装着无常的罐子继续向赵府走去。
只是陈落白的脑海之内,依旧是刚刚那长髯道人与负剑青年的模样,尤其是青年的话语与他的那口剑器,给陈落白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陈落白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他以后也要拥有一口属于自己的剑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