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苑不用她开口，自己就说了，“不用吩咐我。你逍遥的日子，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管颜姨。”
这话倒不假。
反正从颜月清跟邓秉富在一起开始，这十几年来，颜月清跟邓柠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她多多了。
颜月清对邓柠付出了那么多关爱，邓柠但凡还有一点人性，做这些也是应该。
宋莺时长途飞行过后就一直奔波焦虑，现在还抽了这么多血，身体撑不住，也不逞强，“麻烦你了，明天我再过来。”
邓柠罕见地没有冷嘲热讽，只淡淡道：“你来不来不用跟我报备。”
宋莺时点点头，跟步苑一起离开了。
护工在她们走后，看着面无表情的邓柠，小心地说道：“小柠，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你也给你颜姨配过型？”
邓柠瞥了她一眼，“我做什么，也不用跟宋莺时报备。”
护工何姐算是跟邓柠相处得最多的人。
她知道这姑娘的性格有多拧巴。
不过也很正常，妙龄残疾，亲生父亲又走得突然，心上人又跟自己从小嫉妒的“姐姐”结婚，这么多打击，让人想不扭曲都难。
但护工却觉得邓柠并不是纯正的坏人。
很多时候，她更像是一个无处发泄怨气只能努力当坏人的可怜虫。
邓柠顿了顿，才像是自言自语，“其实她得了阿尔茨海默，生活质量已经很差了，现在又查出这种毛病，早点解脱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坏事吧？”
护工在旁边听着邓柠消极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话，邓柠未必真的只是在说颜月清。
护工只能劝她，“人活着，才会有好事发生。等真的到了这种关头，人还是都想活的。”
“是吗……”
步苑陪宋莺时回了宋家别墅。
时间已经是晚上，步苑叫了餐，两人随便吃了点，就洗澡回了房间。
步苑陪宋莺时睡一个床，想着她有什么不开怀的，还能劝慰劝慰。
但宋莺时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嗜睡还是一整天下来太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步苑的生物钟没这么早睡，躺在她旁边，手机调到最暗玩手机，不一会儿，听到床头柜上一阵手机振动声。
步苑怕吵醒宋莺时，立刻俯过去拿起宋莺时的手机。
本来想帮她挂掉电话顺便关掉声音，但一看到来电人是商砚深，步苑挂电话的手就顿住了。
一想到宋莺时现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困境，至少一半是被商砚深害的，步苑就恨他恨得 恨不得锤到地心里去。
步苑关掉来电铃声，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接起来骂一顿，手机就自动挂断了。
步苑骂一声晦气，正要关机，但商砚深的电话再一次拨了过来。
步苑忍了忍，没忍住，轻手轻脚地下床，去了阳台。
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商砚深的声音，“莺莺。”
“莺你个头！”
商砚深：“……步苑？你跟莺莺在一起？”
步苑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商总呢，又跟哪位燕燕在一块儿？”
商砚深对她没什么耐心，“你把手机给她。”
“不好意思，你哪位啊？如果我没记错，你在宋莺时这儿也就是个前夫哥，这么半夜三更，谁给你的勇气，上来就让我把手机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