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乔允看著顾汀州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太阳穴又开始隱隱作痛:“这里不是你家,也不是以前在云城的时候。大家住得近,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
顾汀州毫不在意地往地上扫了眼,还真蹲下身比划起来:“这地方够大,我找块毯子铺地上就行。保证不占你地方,也不吵你睡觉。再说了,考察队的人都知道我是来帮忙的,谁会没事说閒话”
“谁想说閒话就说吧,反正,我是你未来的老公。”
“你……”汤乔允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看著他认真比划的样子,又气又无奈。
顾汀州调侃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图谋不轨的。你都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没碰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人品”
说完。
他又一脸遗憾的看著汤乔允,“呃~,我后面想想后悔了。要不,今天晚上再试试……”
汤乔允脸色一黑,“闭嘴,过期不候。”
顾汀州:“哈哈,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了,我可是个非常正常的男人。”
汤乔允:“闭嘴闭嘴。”
“哈哈,好,那我打地铺了。”
“……隨便你。”汤乔允最后还是鬆了口,转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备用的薄毯子扔给他,“晚上冷,盖好別著凉,明天还要早起。”
顾汀州接住毯子,眼睛瞬间亮了,“知道了!保证不打扰你!”
他动作麻利地把毯子铺在床边的地上,还特意往远离床的方向挪了挪,生怕越界。
汤乔允没再管他,洗漱完就躺上了床。
顾汀州这个人,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是很讲原则的。
他说不碰她,就真的不碰她。
他不像宫北琛那样恶劣。
稍后儿。
顾汀州铺好地铺,脱了衣服和鞋子,躺了下来。
黑暗里。
她能听到顾汀州轻轻整理毯子的声音,还有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原本以为会因为有人在旁边而睡不著。
可不知怎么。
听著身边平稳的呼吸声,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反而渐渐放鬆下来,没多久就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
汤乔允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和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吵醒的。
她睁开眼。
地上的毯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
顾汀州早就没了踪影。
“顾汀州,又跑哪里去了”
她怕他惹祸,慌忙起身走出宿舍。
一出房门。
一股焦香扑面而来。
隔壁就是露天的简易厨房。
顾汀州正蹲在厨房门口的灶台边,手里拿著锅铲,笨拙地翻炒著锅里的鸡蛋。
旁边的小锅里还煮著粥,冒著裊裊热气。
汤乔允惊的目瞪口呆,“……顾汀州,你又在作什么妖儿”
“醒啦”
顾汀州听到脚步声,回头笑著看她,脸上还沾了点锅灰,“我看厨房有剩下的鸡蛋和米,就想著给你煮点早餐,马上就好。”
汤乔允看著他脸上的锅灰,还有锅里炒得有些焦黑的鸡蛋,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她走过去。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伸手帮他擦掉脸上的灰:“笨死了,煮个早餐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顾汀州愣了一下,感受著她指尖的温度,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扩大:“这不是好久没做了嘛,下次肯定能做好。”
汤乔允没说话,只是走到灶台边。
接过他手里的锅铲,把剩下的鸡蛋炒好。
其实……她的厨艺也不怎么样。
但肯定比他好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伴著锅里飘出的香味,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顾汀州站在旁边看著她的侧脸,心里暗暗想著:不管汤乔允现在多抗拒,他都愿意慢慢等,等她放下过去的顾虑,等她愿意重新接受自己。
“你看,鸡蛋都炒糊了。”
“……那算了,还是別吃了。”
“不要浪费食物。”汤乔允无奈一笑,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
……
接下来的两天。
汤乔允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扑在了陶俑修復上。
顾汀州也识趣地不打扰,每天早早把早餐端到宿舍。
白天跟著考察队搬设备和整理记录。
傍晚回来就安安静静坐在角落。
要么帮她递工具,要么默默收拾桌上的碎屑,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隔天。
汤乔允用细砂纸轻轻打磨完陶俑最后一处缺口,再小心翼翼补上最后一层修復膏时,整个陶俑终於恢復了原貌。
青灰色的陶身泛著温润的光泽,腹部的莲纹清晰流畅。连底座的缠枝纹都完整无缺,和云城出土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成了。”汤乔允放下工具,长长舒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陶俑的表面,眼底满是成就感。
顾汀州一直坐在旁边看著,眼神里满是惊嘆:“允儿,这也太厉害了吧前两天还碎得不成样,现在看著跟新的一样。”
他没敢伸手碰,只敢隔著一点距离打量。
汤乔允笑了笑。
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露出轻鬆的笑容:“不是跟新的一样,是儘量恢復它原本的样子。每一道纹路都得对著出土时的照片调,差一点都不行。”
正说著。
李教授敲门走了进来,一看到桌上的陶俑,眼睛立刻亮了:“修復好了乔允,你这速度也太快了!”
他凑到桌前仔细看了半天,连连点头,“太好了!这陶俑对研究咱们这片区的古代文化太重要了,我这就联繫博物馆的人过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