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是容不得别人半天冒犯的。
更何况池酒酒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大姑几乎是立马变了脸色,怒斥:“听听,听听!你还有没有教养?这是你对长辈该说的话?我能来吃这顿饭,是看在我妹的面子上,你别给脸不要脸!”
池酒酒面不改色,甚至浅笑了一下:“实话罢了,向来是忠言逆耳么,您多包涵。”
一句顶一句,半步不肯退让。
“汪汪汪!”
大姑怀里的狗突然狂吠。
一声高过一声,颇有点狗仗人势的意思。
而大姑的声音尖锐到刺耳,她横眉竖目,语气鄙夷:“一点规矩都不懂,领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教教,不够丢人现眼!”
白灵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怒气:“大姑,您说话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看你真是越长大越糊涂,连长幼尊卑都拎不清!”大姑高声训斥。
主楼的客厅面积很大。
她和她的狗声音很响,几乎能听见回声。
一时间吵闹得不成样子。
白灵不像闹得太难看,拽着池酒酒的手腕,低声说道:“我们走吧,别跟她一般见识!”
池酒酒见她实在为难,就也不想再纠缠,顺着她的力道往楼上走。
可天不遂人愿。
“这么热闹?都吵什么呢。”一道喑哑的中年男声。
“大姑,怎么回事啊,生这么大气?”另一个人的声音。
循声望去,一大群人从门口进来。
白灵脸色一白。
池酒酒留意到人群中有刚才在喷泉那里遇到的两个人。
来者不善啊。
那些人也注意到了她们,无一例外,都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
“哟,这位是?”有人语气轻挑的问。
另一个人搭腔:“家里什么时候请道士了?小姑也真是的,连家宴都要请道士算个黄道吉日?”
大姑冷笑一声,嘲讽:“可别小看了她,没点本事,可没办法嫁到我们家来!”
一听池酒酒是今天家宴的主人公,那群人都脸露惊诧与嫌弃。
“不是吧,穿成这样?这未免也……”
“小姑在想什么,就算是着急也不能乱来吧!”
“她就是霍诏老婆?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去,搞什么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一句句抱怨纷至沓来。
他们交头接耳,声音倒不大,奈何池酒酒耳力太好,一字不漏全听了去。
她不怒反笑,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我是霍诏的新老婆,今天头一次跟大家正式见面,以后请多包涵。”
听她这么说,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接话。
但肢体语言表达的很明显——并不欢迎她。
大姑冷哼一声,很瞧不上眼:“哼,这时候倒会说话了,装模作样!”
池酒酒扭头冲她龇牙一笑:“大姑过奖了,说话么,从小就会的。”
言语间,白灵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收紧,勒得她生疼。
池酒酒拍了拍她的手臂,想让她别这么紧张。
白灵轻声跟她说:“别跟他们说了,我们去找表哥。”
仿佛找到霍诏,她们就能安全一样。
池酒酒没动。
白灵垂下眼眸,薄如蝉翼的睫毛不停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