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夏噗嗤一笑,像是嘲笑柳丞相见到平乐公主这般谦卑低头的模样。贵在主人,她是平乐公主身旁贴心的丫鬟,自然是有些话语权的。
“简夏,不得胡说。”
平乐公主嘴上斥责,却更像是默许了简夏的这番话,训斥她,是于情于理的。便是柳丞相想从其间挑个不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得有一言没一语的应和着。
“罢了,柳丞相贵为一朝丞相,自是日夜操劳辛苦的很,还要分出多余的精力来筹备柳大小姐的及笄之礼,本来就不容易,若本公主再往里深究,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柳丞相心不在焉的随声附和着,这才短短的一盏香的功夫,他在朝中顺风顺水的锐气就遭到平乐公主挫的干干净净。
“二来听闻令千金尚未婚配,本公主是想着今日逢喜事恰好做个媒人,也算为丞相府平添喜事,不知柳丞相可有这个意思。”
平乐公主难得对柳丞相面露笑意,竟让柳丞相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会,又反问:“不知公主殿下想为哪家公子做媒?”
“祈家独子。”
柳丞相一时间大脑飞速运转。祁昊墨虽一表人才,若能与老爵爷结下这门亲事,在朝中所行自是要更加稳健了。
更何况祁昊墨很有点本事,刚从神武侯手中接过统军之令,若能结为亲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宫里那位还在等他回信。
“柳家的姑娘还需议亲一事,老身怎不知呢?”
柳丞相一回身去,讪讪开口:“娘在书信上只道逢年关时回,怎今日就回京了,竟也不与儿子提前通报一声,儿臣也好派人去接您啊。”
“你娘的身子还没差到连路都不能走,这几年在观中修行,身子骨比原来好多了。今日既是碧落的生辰,我这个做祖母的岂有不在场的道理。”
平乐公主一蹙眉,觉得这传言一心皈依三宝蓄发在道观修行的相府老夫人,远不如传闻中的和善。
老夫人手持桃木拐杖,身着朴素棉麻,颈间却戴了一串玛瑙珠所串成的玉链,左右手各佩一扳玉板指,看似眉目慈善,也没掩盖住一股小人的气息。
“老夫人远离京城,有些事许是不知道的。”
平乐公主呛了回去,老夫人却一笑了之:“不知便不知,老身只知赵小公子是老身认准的孙女婿,不劳公主殿下操心。”
说罢,老夫人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院里面进去,身侧还跟着一白衣道士,又跟了位一年纪轻的公子。
“公主殿下,这位老夫人身后跟的好像是赵家公子。”
简夏见人走远,方才凑到平乐公主细声提醒。
平乐公主当即脸色就变了,瞪柳丞相一眼,本来不想干涉后宅之事,此刻却不得不插足,追老夫人身影入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