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一声,年轻人站起身落寞地走向一旁。
“唐岁?”
瞪大眼睛,路无为看着那个从树后走出的人,盯着那张熟悉的脸。
口唇颤抖,泪流满面,路无为挣扎着弓起身体向前爬去。被绑住的手脚极不方便,他只能像虫子般向前拱动。
是的,像条虫子。
忽然停下,路无为想起了自己的丑态,就像一条卑微的虫子。
“不…不!”
满脸痛苦,路无为叫喊着猛然调转方向。他低下头拼命拱着身体爬行,他要逃避,逃避原本最想见到的人,想用逃避来保留最后的尊严。
但身后立即有奔跑声传来,接着路无为迎头撞到个胸膛。他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那眼中即无唾弃也无轻蔑,而是充满信赖的目光。
“唐岁…呜呜,我、我…”
路无为瞬间泣不成声,但哭声中却带着喜悦。
静静地看着。
年轻人坐在块石头上,待两人略微平静后开口道:“唐岁,刚才咱们说的那个…”
“行啦,现在就告诉你。”
替路无为解开绑绳后,唐岁站起身冲年轻人怒吼道:“我说值得就是值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样。别问我理由,没有理由!”
“你们…说什么呢?”
揉着酸麻的手脚,路无为满头雾水道。
“唉!兄弟,这人在你昏迷的时候问我件事。你说可不可笑?他居然问我为朋友拼命值不值得?”
哼了一声,唐岁又道:“当时我就告诉他,你是我过命的朋友当然值得。可他接着又问我怎么才算过命的朋友,我说当然是为了对方死都…”
说到这突然停住,接着唐岁目光尴尬地转向地面道:“呵呵…你说可不可笑、可不可笑。”
听罢满脸通红,路无为将头一直低到胸前道:“是我给你丢脸了,我根本不配…”
“胡说什么!”
说着唐岁狠拍他的肩膀道:“别忘了你只是个凡人,是凡人就有弱点,不管谁都一样。再说就算有错也不在你,都是上了这小子的当。”
“上当?”
“那当然啦。”
边说,唐岁边指着路无为受伤的耳朵道:“这会儿你再摸摸。”
“啊?我的耳朵还在。”
抓住自己的耳朵拼命摇晃,路无为惊喜的大叫起来。
“哼!是这小子把他吃剩的一块糖耳朵,事先烤热后粘在你耳朵上,然后又往你头上浇水。
这样一是为了把你叫醒,更重要的是让你耳朵冻的麻木感觉不出上面有东西,再加上他胡说八道地吓唬你,所以才容易上当。”
“可、可是刚才撕的时候确实疼啊?”听罢路无为仍心有余悸道。
“唉呀,其实你那都是吓的。他只是在耳朵皮最薄的地方狠掐一下,然后慢慢把糖耳朵撕下来而已。”
“原来是这样…”
先是目瞪口呆,既而路无为又拉住唐岁道:“可是你不知道,这人还会妖法。”
“嗯?什么妖法?”
“在树林里他每次都能跑到我前面,就像是鬼一样,根本看不见人。”
“呵呵…”
听罢年轻人轻笑起来,冲路无为点头道:“说来你也挺了不起,林子里这么黑这么难走,可你却跑得飞快,而且耳朵还挺灵。”
接着他边说边比划道:“我那时不过踩到根树枝就被你听到,我想好吧,干脆让你听个痛快。
于是我捡起石头远远的扔过去,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扔你就拐弯。那也好,我跑小圈你跑大圈,看看是谁先跑不动…”
“啊?那、那、还有鬼打墙呢?”惊讶地张大了嘴,路无为仍不敢相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