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问:“出拳破千竹是指?”
余辜解释道:“她曾经醉酒后出过一拳,这一拳将蜀西的雪竹海砸出了一条百米长的小径,共折毁雪竹一千。”
噼里啪啦又问:“你说的破千竹那个楚小舟,难道真没用任何机关,仅仅靠着纯粹的人力?”
余辜说道:“最后一代的偃师曾经说过一句话,人体自身才是第一次序的机关术。禁机令实行这么多年以来,起到最大的作用,就是让很多人不再盲目依赖机关术,重新重视激发人体的潜力。不得不说,楚小舟激发出来的潜力,很是惊人!”
步足惜接着问到:“那神记世无双呢?”
余辜对他解释说:“据说这个姑娘,从小得了一种罕见的病,叫神记症,凡是经历过的事,无论大事小事,每一个细节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永不再忘。”
步足惜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太好了,岂不是能帮我们很大的忙?”
噼里啪啦说:“什么事都不会遗忘,那不是能记得每一件开心的事,太好了!”
余辜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不能遗忘的人,是很可悲的!”
步足惜和噼里啪啦因为余辜的话,居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良久之后,他们认真的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了一丝同情。
三个人这样你来我往的讨论这么久,完全没顾及讨论的对象就在他们旁边。
楚小舟咳嗽了一下,举手示意,说道:“诸位,你们说的那个楚小舟,难道是我?”
三个人同时点点头。余辜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楚小舟说:“可是我的拳连你都打不到!”
余辜笑了:“这个你不必在意,世上能打到我的,本来就没几个!你已经很厉害了。”
楚小舟被自己吓住了:“想不到,我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
余辜说:“还有一件事你也想不到!”
楚小舟问:“什么事?”
余辜拿出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和镜鉴司朱门首座朱老雀桌上的一模一样。
楚小舟问:“这是什么?”
余辜说:“白骨衣你知道吗?”
楚小舟脸色一变:“你终于肯承认你是白骨衣啦?”
“谁?我?我是白骨衣?……哈哈哈!你疯啦?这么乱猜我告你诽谤啊!”
余辜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还趁机给了噼里啪啦和步足惜一人一个打掩护的眼神。
两个战友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步足惜清了清嗓子,刚要说,噼里啪啦抢先说道:“嫂子你好聪明啊,他就是白骨衣!”
余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阻止噼里啪啦道:“小朋友不要乱说话,来叔叔这里吃糖……我就说这样严肃的场合,必须要成熟稳重的人出马,木头,你来告诉她!”
步足惜再次清了清嗓子,不负众望的说:“他不是白骨衣。”
余辜松了一口气。
步足惜又默默地把话说完:“……还有谁是呢?”
步足惜说完怕楚小舟不信,一抬手,身旁竖立的棺材啪的打开,露出白骨衣的那套白色银甲战衣。
余辜有些哭笑不得,尴尬的问道:“如果我真的是白骨衣,你会怎么样?”
楚小舟立马想到了什么:“那你放心,就算你是白骨衣,我也不会抓你,我又打不过你……虽然镜鉴司破格给了我当捕快的机会,但永远别指望我抓你们这种极度危险的坏人,我来考试镜捕,就是为了混个编制,到时候回我的小竹村,拿着镜鉴司的威名大摇大摆作威作福,再不受人欺负,我偶尔还能欺负欺负别人,多爽,至于这些人民安全,国家大事千万别连累我!”
余辜摇摇头,说:“你还是先看看这张名单吧,这是抓捕白骨衣的嫌疑令,没人让你去抓白骨衣,而是镜鉴司怀疑,你就是白骨衣!”
楚小舟瞪大了双眼:“什么?我是白骨衣?”
余辜说:“从名单上来看,你的嫌疑比我大的多。”
楚小舟根本不知道,从踏入哀郢城第一步开始,自己就上了镜鉴司的嫌疑名单,这个以明察秋毫著称的帝国特务机构,在得到白骨衣留给器武库的信札后,迅速筛选出了一份嫌疑人名单。
名单上只有七个人,按照嫌疑程度来排,楚小舟居然排第一。
从某方面看,她嫌疑都很小,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乡巴佬,一个貌不惊人的村姑,一个胸无大志一无是处的小百姓,怎么可能跟名满天下的白骨衣联系上?
但从某方面看,她的嫌疑又很大,骑着世所罕见的浮夸熊猫,扛着耀眼的葵花灯笼,好像生怕不引人瞩目一样,这完全合上了白骨衣爱炫耀的性格特征。
但朱老雀身为镜鉴司主管情报的朱门首座,之所以怀疑楚小舟,并不是因为这些理由,而是因为他审看城门司的记录时,看到了毫不起眼的一句话。
记录上口音一目写着:“操京音,与京人无异。”
要知道西蜀语与楚京语完全不是同一个语系,民间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蜀人说京话”的俗语。一个从小在西蜀雅安郡长大的姑娘,居然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京音,这事就透着蹊跷了。
楚小舟不可置信的接过名单,仔细看了起来,果然抬头写着,白骨衣甲级嫌疑者,雅安郡楚小舟。
她接着往下一看,又是一愣,第二名的位置上明确写着,白骨衣乙级嫌疑,快活王世子,余辜。
楚小舟看着一脸无辜的余辜,有些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