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这身战甲,我拿什么救你?……我做余辜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其实刚才小红豆有句话说进了我心里,我们本质上都是没用的人,只不过对她而言,帮助她强大的是她爷爷,帮助我强大的是这身白骨战甲……脱了战甲,我什么都不是。”
“那你这一点不如我。”
“怎么说?”
“从小到大,因为我的神记症原因,所有经历的大事小事我都没法忘记,造成我只能做我自己……不管以后武功强弱,地位高低,我永远都成为不了其他人。”
“这一点我特别羡慕你,可以从头到尾做你自己……也许就是因为这份羡慕,我才愿意去接近你,了解你,直到喜欢你的……呃对了,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这事吗?”
楚小舟埋怨道:“哪有你这样忽然想起忽然说出口的?你就不能正儿八经告白一回么?”
“呵,女人啊!……那小爷我满足下你要求!”白骨衣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屏息静气,认真地看着楚小舟说道:“楚小舟,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楚小舟听到这个告白,哈哈大笑,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理所当然地拒绝道:“我当然不喜欢你了……但我喜欢被你喜欢,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白骨衣看着这样臭美的楚小舟,也被逗笑了,说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早晚会喜欢的!”末了又不甘心,吐槽了一句:“不过你脸皮厚的时候果然没脸红的时候好看!”
楚小舟没理会白骨衣的嘲笑,只是在说了一句玩笑话后,也说了一句真心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我从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子。
但我知道一点,白骨衣也好,余辜也好,你是谁,跟你穿什么战甲戴什么面具没关系,你就是你。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是余辜或者是白骨衣,只会因为你。”
两人这么拌了半天嘴,手腕间的粉红光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明亮,两人浑然不觉,此时圆月当空,星辰似海,两人望着星空,各自想着心事,久久没有说话,白骨衣趁着手腕贴近的便利,居然牵起了楚小舟的手。
楚小舟起初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反对,任由他将自己牵起。
白骨衣突然又说话了,这次他的语气都沉了下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们俩有婚约,知道我有个未婚妻在遥远的蜀西,那里有一片雪白色的竹海,她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骑着那头黑白色的大熊猫成为我的媳妇儿,我那时候闲着没事,就整天想新媳妇儿是不是美人,脾气好不好,现在过的怎么样?
后来公输爷爷来信,说你一拳打倒了好多雪竹,本来我是个特别讨厌武功的人,从那以后我不用老余催促,每日勤练武功,生怕将来自己打不过你,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患有碎心症,不但无法习武,甚至还活不过二十五岁,我当时彻底傻了……
我想过那么多将来,但从来没想过我自己没有将来了……
自那以后,我才有意的避开这件事,离家出走也好,不停地换身份也好,就是希望等我忽然离开世界的那一天,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因此伤悲……你不要偷笑,你要知道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才十多岁,少年人嘛,多愁善感很正常,总是习惯把心思藏起来,想对在乎的人做点令人感动的事!”
“现在呢?”
“……现在才知道,被感动的只有我自己。真正的家人,哪里会因为你孩子气地离开,就对你不管不顾,就算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天地尽头,家始终在那里,等待着你转身。所以我回来了,坦然地面对自己剩下的时光,坦然地喜欢你,坦然地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
“所以你做了白骨衣?”
“是的,所以我选择加入魔盗团,成为白骨衣。”
楚小舟看着天空很久,突然认真说到:“难得我们俩都有空,给我讲讲你们魔盗团吧?”
“你想听什么?”
“你们的过去,你们的故事,你们几个是怎么相遇的?”
“好吧,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
“就从名字开始讲吧,你叫余辜,死有余辜,他叫步足惜,死不足惜,为什么名字都这么怪?
听到这个问题,白骨衣脸上露出了落寞表情,长叹道:“也许是因为我俩都是死过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