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演武场上,考生林立。
四门七试第一门,便是由青门负责的弓骑考核。
青门首座青叶竹正抱着酒坛子,悠然坐在高台之上。两列黑镜骑戍守在她左右,今日都反常地换上了一袭白色劲装。
一位黑镜骑的军官眼看日上三竿,眉头一皱,走到青叶竹面前道:“首座,黑镜骑身负重责,还请尽快开始考核,好让我们能及时回到雷统领麾下复命。”
“急什么,时间还没到,再说考生也没来齐。”青叶竹灌了一口酒,看都不看他一眼地说道。这两队人马并不算是黑镜骑的正式编制,而是从军部和镜捕中抽选的后备军卒,即便这等级别的手下,早已经充满了黑镜骑的荣誉感,这才跟了她一上午,提到雷千绝就不下五十遍,就好像他才是青门首座一样。青叶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时一辆装饰富丽的马车驶入演武场,在考生的注目下一路驰骋,停在高台前。
奴仆下车拉开帘子,一个身披貂皮大氅、手捧暖炉的男子走下来,赫然是冰镜使樊冰冰。
“首座大人。”樊冰冰向青叶竹示意以后,径直走上高台。
“怎么,在玄门待久了,连马都不会骑了吗?”青叶竹起身过来,“好大的排场啊。”
“青叶竹大人教的本事,我自然不能忘。”樊冰冰从容答道,“只是这天凉了,容易受风寒。镜鉴司的马车最近调用紧张,便自己新添了一辆。”
青叶竹点了点头,道:“这场是我青门负责考核,樊镜使为何而来啊?”
樊冰冰扭头看了一眼台下的考生:“毕竟是选拔镜捕的考试,我历来负责培训镜捕,所以不论是哪一门负责考核,每场我都会到。”
青叶竹眼睛一亮,心想要不把考核的任务甩给樊冰冰算了。她本来就懒得管这些事,尤其是不想听到黑镜骑一口一个雷千绝。
她看向樊冰冰,试探着道:“你看,要不然……”
这时樊冰冰回过头来,一脸诚恳地道:“雷千绝呢?他不在没问题吗?”
青叶竹的脸当时就黑了,直接把话咽回肚子里,气呼呼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樊冰冰察觉到异样,道:“首座大人刚刚要说什么?”
青叶竹:“没有!”
楚小舟匆忙赶到的时候,演武场上的考生已经熙熙攘攘。她的出现引来了不少目光,毕竟她是历年来第一个参加考试的女子。
她四处寻找余辜,却失望地发现他并没有来考试,相反地看见了几张更招人讨厌的面孔。
“公子党?”就在楚小舟皱眉的时候,对方四个人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幽恨生冷冷地看着楚小舟,一言不发。
而魏公子却和另外二人对视一眼,哼笑道:“冤家路窄啊,这次……我看她能往哪里逃!”
楚小舟不再理会他们,转头往台上看去,讶异地发现樊冰冰竟然也在,而此时二人的目光刚好对上。
她刚想打招呼,樊冰冰地颇为嫌弃地别过脸去。楚小舟这才想起,这位玄门镜捕的首席教官,似乎对自己怨念颇深,于是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时间已到,青叶竹起身走到众人眼前:“考试即将开始,这是由青门负责的第一项考核,弓骑!小崽子们,全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规则我只讲一遍……”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等待青叶竹说出考核规则,然而她却顿住了。
“呃,这个规则……”青叶竹憋了半天,结果只能转头求助樊冰冰,“规则是什么来着?”
樊冰冰一阵无语,想都不用想,这位青门首座必然是昨晚喝大了。
他只好起身来到台前,宣布道:“弓骑,讲求的是弓箭的精确度,以及骑兵追击的效率。今日你们将分批进行考核,每一轮考生与一名黑镜骑两两结对。黑镜骑没有坐骑,也不携带任何武器,而你们每个人都将获得一匹马、一张弓,以及二十枝染色的木制箭矢。”
“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让黑镜骑的白衣,染上你弓箭的颜色,并且将之捕获。记住,一旦坠马,考核立即结束。另外,将箭矢射到其他考生的目标身上不得分,也不要试图互帮互助,每个人的箭矢颜色是不一样的。我们将据此,将考生的成绩分为甲乙丙丁四等。”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黑镜骑何等精锐?即使没有马没有武器,也不是那么好抓的。而这其中最慌的还是楚小舟。
她并不擅长弓骑,原本想射箭还能撞撞运气,结果发现要射的竟然是黑镜骑这种移动活靶子!而且这些黑镜骑个个都是白衣,到时候一跑起来,楚小舟要能找到自己的目标,那才真是活见鬼了。
“对了,就这么些黑镜骑,要负责那么多考生的考核。”楚小舟灵机一动,“如果抽到最后几批,黑镜骑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会不会容易一些?”
就在她紧张时,青叶竹赞上前宣布:“现在,考核开始!”
紧接着两列白衣黑镜骑下台候场,那位军官开始宣读第一批考核名单,立马就喊到了楚小舟的名字,同时还有公子党的魏什么和幽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