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瑞在官场混得久,察言观色最厉害,立刻从杜汀兰的反应里看出了不对劲。
他的心顿时一慌:“不、不会吧!我真有病?”
杜汀兰仔细把脉后,问道:“你这症状出现多久了?”
郑雪瑞老老实实回答:“十几年了,我自从九岁那年摔了一下,发烧后,醒来就这样了。”
“问题不大,能治好,不过建议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眼里意味深长,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后宅的腌臜事儿太多,治好了告诉别人,也只能等着别人二次迫害。
郑雪瑞原本机灵的眸子也顿时暗淡许多,他听明白其中意思了。
最后,郑重对着杜汀兰点头:“多谢十小姐,若十小姐能治好我的病,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十小姐!”
“救你是缘分,无需你当牛做马,日后若有举手之劳可相助,还望郑大人鼎力相助。”她淡淡道。
郑雪瑞满眼感激,随后杜汀兰就地取材,从郑雪瑞书房拿到了银针,为其施针。
杜汀兰从前刻苦研习针灸之术,她四哥在医术方面造诣颇深,曾指点她一二。
对于郑雪瑞这种症状,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难在针灸之术非一日之功,若无天赋之人,少于四十年施针经验不敢下针,否则轻则脑瘫,重则让人当场死亡。
易在施针即可缓解穴位处的淤血,只要活血化瘀,排除淤血,便可让脑子重新恢复运转。
长达半个时辰的施针取针结束后,郑雪瑞已经是满头大汗,痛楚顺着他的神经遍布身体各处。
杜汀兰看着针尖处的黑色淤血,短叹一声:“这淤血常年存于你脑内,一旦超过三十年,你这脑子便仿佛铁生了锈,四十岁的身体犹如九十老头,痴痴呆呆也是难免。”
听着这些话,郑雪瑞眸底涌起恨意,好似心头已经知道是谁对他下毒手了。
杜汀兰随手写了一张单子递过去:“这上面的药材必须严格按照规定使用,不可用假药,更不可过量。毒能救人,但要人命也在一瞬间。”
郑雪瑞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全是剧毒!”
杜汀兰点头:“是,可惜我医术不精,只专于毒术。”
郑雪瑞下意识咽了咽喉咙,眼里都是害怕。
杜汀兰淡淡道:“你脑子里是被人下了毒,所以毒素凝结成淤血,想要化开有两个法子。第一,靠针灸,但是得每日针灸三次,连续三十年方能完全排除毒素。第二,以毒攻毒,只需半月即可排除毒素。但若用毒不慎,轻则脑瘫,重则丧命。”
这话一出,更是吓得郑雪瑞浑身抖了抖。
杜汀兰一笑:“好好考虑,或许你也可以做个普通人,反正你是家中嫡长子,日后家产少不了你的,平安一生未尝不是福分。时辰不早了,郑大人,我先告辞了。”
杜汀兰就要走,一直抓着头皮的郑雪瑞忽然喊住她:“十小姐!等等——”
杜汀兰回头,听得他痛苦道:“我拼了!求您一定要救我!我愿意服毒!不,是以毒攻毒!”
“你不怕死?”杜汀兰郑重问。
“怕死,我怕得要死!但是我信你!”郑雪瑞满眼痛苦和坚定,他甚至双手都在颤抖,但看向杜汀兰的眼神格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