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的眸子无法移开,直直盯着她那茉莉花般纯洁的脸,想着她对杜泠鸢应当是真心的。
既如此,她应该就只是想救醒杜泠鸢,并没有其他恶意阴谋。
至于她对付杜家,不管是讨好他也罢,还是为了其他也罢,赫连墨都不在乎。
最终,他都会亲手送走杜家所有人,除了杜泠鸢和杜围城以及杜老夫人,其他人都得死。
包括杜汀兰。
“下去吧,那些药材就放在你储存之地。本座会派人暗中盯着,绝不会有事,你也不要打草惊蛇。”赫连墨说罢,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旋即扶额,眉宇紧锁,呼吸沉重,似乎脑袋还疼得厉害。
杜汀兰深深瞧着他犯头疾,深深锁眉,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乎的模样。
心仿佛被人揉皱了一样疼,疼得寸寸难安,窒息,仿佛被人恶意揉搓,疼得她浑身上下都钝痛。
她这久久盯着,移不开的视线,很快灼热得发出温度,一下被赫连墨抓个正着。
杜汀兰吓得赶忙收回视线,朝他一礼,退了出去。
赫连墨看着她闪躲的眼神,虽然只是一刹,但那种仿佛小鹿受惊,又带着亏欠和眷念的眼神,怎么都让他难以忘怀。
不知为何,他对这杜汀兰有一种错觉,总觉得他们好像很熟悉,很熟悉……
可最终,一片模糊的记忆让他不再回想过去,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离开花灯楼的杜汀兰眉眼间噙着浓浓的忧伤。
‘千岁爷,等着我,我一定尽快为你造出心头血药引,替你解噬心蛊。’她悔不该当初,迎风落泪,心头荒芜。
倘若当初她没那么任性,不那么怀疑他的爱,也就不会拿他当试毒者了。
悔之无用,如今她只有努力弥补,才能让她微微有一点脸面再见赫连墨。
杜汀兰再返回时,只身一人,但她知道赫连墨已经派了人暗中盯着仓库。
郑雪瑞还在原地等她,身边还有个杜天盛,不知正在聊什么,但郑雪瑞满脸不悦。
杜汀兰才走近,就听得杜天盛谄媚笑着,把大拇指竖起来道:“郑大人,谁不知道如今您已经是市场监察部门的头儿,是这个!”
郑雪瑞得意一笑,看他的眼神仍旧轻蔑:“你夸得我心里高兴,但很可惜,本官向来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绝不会徇私舞弊。你的猪既然遭了猪瘟,那就是不合格的猪肉,岂能上市场出售?这不是害人吗?”
“哎哟郑大人!这猪瘟是谣言,我那些猪就是感染风寒而已,过两日就好了。但现在猪肉检查不合格,我到时候没办法杀猪出栏啊!还请您通融一二,就看在我家侄女杜汀兰的份儿上,帮个小忙吧!事后,少不了您银子!”杜天盛说着,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递上去,微微打开一角,金灿灿的光立刻刺入郑雪瑞的眼。
郑雪瑞不免笑容更灿烂,拿出来一根金条狠狠咬了一口,点点头:“货真价实,这一箱子最起码得一百两黄金吧?”
“这是孝敬您的,等我那十万头猪全都出栏了,郑大人会收到五倍的价格!”杜天盛张开手,一脸市侩。
郑雪瑞大笑出声,杜天盛也跟着笑。
却不料郑雪瑞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脸色陡然一变,指着杜天盛厉呵:“放在从前,这钱我会收!但现在,以后,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