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汀兰皇帝两个字一出，杜天鸿吓得浑身发抖。
表情一瞬之间就失控了：“住口，你这个孽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把那两个字给我咽回去！你自己想死就去死，不要拖累我们杜家！”
杜天鸿在朝为官最是谨慎小心，这种自比皇帝的话若是传出去，他是要掉脑袋的。
杜汀兰一脸不屑翻了个白眼：“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咬文嚼字，揪着我的话不放。不如反省反省你自己，到底配不配教育人？你自己的母亲被儿媳毒害好几次，你怎么不教训自己的媳妇？堂兄只是想多一个母亲，只是想让大伯后继有人，只是不希望杜子腾白白抢占了大伯留下的遗产，还不愿意给大伯当儿子。他如此大公无私，如此为杜家着想，哪里有错？你有什么资格惩罚他？不如我们闹到御前去，让皇上评评理？看你是不是有资格让他们两家人全都回凤凰乡卖红薯？”
杜汀兰越往后说，眼神越发冰冷，也带着威胁意味。
杜天鸿完全听得出来，他今天若是敢强行管教杜道阳，只怕杜汀兰这个疯批就要把老夫人和赵氏的那些事儿给捅出去了。
赵氏就算是被杀了也不打紧，可赵氏底下还有三个女儿，他们的名声和前途可不能毁！
否则这三个女儿不是白养了吗？
杜天鸿额上汗涔涔的，恨不得现在就弄死杜汀兰这个刁钻的孽障！
“杜汀兰！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屡次顶撞我，是不是想彻底滚出杜家？那我可以成全你！”杜天鸿发了狠，开始转移矛盾和怒火在杜汀兰身上。
本以为这样一来，杜汀兰会有所收敛，被震慑。
毕竟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孩子，是脱离了杜家，只怕外面的那三位大能是不会重用她的。
却不料杜汀兰忽然笑得很大声：“哈哈哈……”
她这笑声带着极尽的讽刺，简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瘆人得很！
杜天鸿一张老脸更是红得像番茄：“孽障，你住口，不许再笑了！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坏种！一点家教也没有！”
杜汀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冷透如冰，带着如深渊般的恨意和冰冷讽刺道。
“我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坏种？那请问中书令大人，我为什么没有娘亲？是谁害死了我的娘亲？又是谁不仅没有救我娘亲，还反而把杀我娘亲的凶手抬为大夫人？让我和弟弟做着刷恭桶才能活下去的下贱活计！”
她这一番话吼下来，杜天鸿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杜汀兰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刺头，会与杜家不共戴天。
全都是因为她的过往实在太悲惨，而杜天鸿这个当爹的从来没有为她出过头！
杜天鸿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钱氏道：“阿兰，原来你心中有这么多气，所以才报复杜家，还恨不得杜家鸡犬不宁。但你要知道，你终究也是老爷的女儿，终究是杜家的人。三殿下之所以让你为侧妃，也是看在杜家的份儿上，否则根本不会要你。你说的这些怨恨二姨娘都知道，回头二姨娘就把赵氏交给你处置，二姨娘也会劝你爹不要管赵氏死活，如何？这样你该满意了吧？你爹太忙，从前没顾及到你也是没法，但你不应该就此怨恨上你爹，你这是不孝！一个不孝的人，就等于没有名声，你日后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钱氏以为自己这番话能够劝一劝杜汀兰，让她冷静下来，也让她识时务。
却不料杜汀兰笑得更加讽刺：“钱氏，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教育我？只不过是一个妾！就连出身，也只不过是钱家外室所出的一个贱人！给你脸，叫你一声二姨娘，不给你脸，你就是个奴才，连我这个正经嫡女也比不上半分！按照规矩，你在我这个正经嫡女面前，还得叫我一声小姐呢！别像条疯狗似的在这里咆哮，当心我打烂你的嘴！”
杜汀兰这话可是一点儿都没错！
一个家族之中，除了正妻之外，什么妾室，外室，通房丫鬟，全都是半个奴才。
就连他们的儿女，也都是庶出，也都是半个奴才。
正经的主子，只有正妻和正妻所出的儿女，以及当家丈夫，还有上面的公婆。
只不过因为这些妾室终究是长辈的关系，因此在颜面上还是要尊敬他们一点。
但现在撕破脸来，杜汀兰可没必要给钱氏一丝一毫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