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尖修长的手的主人轻笑一声,眼底却并不带多少温度,“圣旨赐婚,岂可说退就退?”
鱼果然上钩了。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墨雅望的眼中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晦暗。
下一刻,她装作错愕的抬眸。
整个将军府后院响起齐齐的行礼声。
“参见摄政王。”
摄政王一向心狠手辣,就连太后都得畏怵他三分,少有人敢得罪他。
身边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的轻扯了扯墨雅望的衣角,墨雅望敛眸,一同屈了膝。
萧遇安既要利用她,便不可能放任她和离。
如她所料,萧遇安并不对他们吵架的内容感兴趣,而是径直走上前来。
与墨雅望擦身而过时,萧遇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低语道:“别忘了本王的话。”
墨雅望微软的指甲无意识地嵌入了手心。
虽是她故意引他来此,但她听到这句话,还是下意识地觉得有些窒息。
萧遇安目光挪到了相互依偎着的陈立晟和玉软软身上,眼中如深潭一般古井无波:“将军府真是好生热闹。”
似乎只是一句单纯的感慨。
“末将家事腌臜,让殿下见笑了。”
陈立晟心中警惕,他可不认为萧遇安是来帮他的,“不知殿下此番驾临,可是寻末将有何事?”
“本王自然是有事要与陈将军商议,陈将军,请吧。”萧遇安道。
“王爷,先把婚退了再商谈也不迟。”墨雅望笑着道。
“本王不是说了吗?圣旨赐婚,不是儿戏。”
说着,萧遇安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一点一点慢条斯理地将那休书撕成了碎片。
纸片飘落在半空中,晃过墨雅望的眼。
她清晰的捕捉到萧遇安那漫不经心的眼神。
这不是在跟她商量。
墨雅望深呼吸,袖下的拳头紧了又松:“……好,这婚可以不离,但是鞭笞之仇不能揭过去!”
不离就不离,毕竟她的嫁妆还捏在陈立晟的手上。
那嫁妆里,是她生母自她出生起,便给她备下的。
墨雅望清晰的记得,那里面放着鬼羽骑的兵符。
“王福海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陈立晟狠狠一皱眉。
他早在洞房花烛夜离开时就警告过墨雅望,他不喜欢揪着一件事不放的女人,所以她嫁进来之后,从来不敢跟他多翻旧账。
现在,这女人是把他的话都忘了?
墨雅望的目光落在了玉软软的身上,轻蔑勾唇:“王福海是死了,但递盐水桶的人,不是好好在这儿站着吗?”
她前世因这次鞭笞奄奄一息,差点儿挺不过去,不就是拜玉软软和王福海所赐吗?为了收买王福海,这玉软软可没少费银子。
见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玉软软一瞬间就慌了。
“将军。”她乞求中暗含着期待的眼神,看向了陈立晟。
陈立晟自然不舍,却还是忍着肉痛:“三十鞭,你打回去!”
“将军,软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了三十鞭子啊?”玉软软泫然欲泣。
墨雅望冷声道:“按天启律法,奴才以下犯上,当如何?”
“杖杀。”萧遇安勾起了唇,眼中划过一丝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