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锦靴跨过御书房高高的金丝楠木门槛,衣袂无风自掀,凌江影一身劲装,显然是方才还在校场操练士兵,来得匆忙尚未换下衣裳。
第一眼就瞧见整个御书房内都没有小皇帝那及人肩头高的小皇帝,凌江影堪堪跨过门槛的脚步微微一滞。
她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墨雅望,尔后面无他色,极为自然地走了进去,微微拱手行了一礼:“臣凌江影,参见摄政王。”
“凌大将军不必多礼。”
萧遇安虚扶了她一把,言辞甚至比对待太后还要敬上三分,“想必凌将军也知道,自己此番被传召入宫是缘何吧?”
萧遇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的视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转移到了站在一旁的墨雅望的身上。
虽说眼神瞧了墨雅望一眼,但凌江影却还是说:“……恕臣愚钝。”
“既如此,本王就明说了”
萧遇安也不想废话,早点走个训话的过场形式,就早点启程出发,他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前些日子墨小姐在将军府动用私兵,对婆母动假发,这事儿被皇上知道了。那些私兵,是凌将军给墨小姐的吧?”
虽然萧遇安用的是问句,字里行间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但那些私兵只是……”
凌江影的话甚至都来不及说完,墨雅望便忙道,“诶不是,我方才就同皇上解释过了,那并非是凌家豢养的私兵,而是凌姨从凌家军中私自挪用了一小支,用于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的。”
因为没有提前串通过,所以为了口供一致,墨雅望也不得不冒昧地打断一下凌姨的话了。
凌江影看着半边脸无动于衷,半边脸对着她挤眉弄眼使眼色的墨雅望,沉默了须臾,而后重重地点头:“……嗯,小望说得对。”
萧遇安木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地串口供,那眼神中的无语仿佛像是在说“在本王面前还装什么”一般。
“是吗?墨小姐还真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呢。”不难听出萧遇安这句七窍玲珑带了几分暗讽之意。
“臣女这不是怕……”墨雅望话至此处,声音放低了许多,轻如蚊蝇,“隔墙有耳嘛。”
看着墨雅望脸上的讪笑,萧遇安也不由跟着笑了:“好,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本王好心提醒凌将军一句,不管是不是私兵,用起来都低调些。”
萧遇安能帮得了她们一次,却不可能次次都帮她们送佛送到西。他懒得替人收拾烂摊子,没时间,也没那个闲心。
“……谢王爷提醒。”
凌江影又默了须臾,手却是转而搭上了墨雅望的左肩,“但是小望,倘若有人欺负你,只要你想,就算把那人打杀了也无妨。出了什么事儿,凌姨替你担着。”
凌江影平日里虽忙得连晚膳都常常没时间用,但到底也是关心着墨雅望的。
至浅早前就同她哭诉过,说什么将军府又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是陈立晟的亲生母亲,但这个婆母初次见面就百般刁难她家小望,实在是蹬鼻子上脸,过分至极。这事儿她也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