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之间为了友谊可两肋插刀,在李瑶的洗脑过后,李然做了许多的心里建设答应了她去装扮上官玉儿“勾引”一下玉江流。
很多事情距离达到结果可能就只剩下一个爆发点,李瑶认为上官玉儿这场破事的爆发点就在李然即将做的这件事上面。
瑶华阁上,万俟离兰打着为王妃娘娘请安的名头陪着李瑶说话。
“娘娘让玄鹰给流觞传信,臣妻觉得他今晚子时之前怕就能赶回来。”那封信她看见了,只说上官玉儿失身于玉江流被上官大人捉奸在床,大人很气,于是准备大义灭亲。
万俟离兰叹道:“只说这样却苦了流觞,臣妻昨晚问了夫君,这件事从头到尾流觞似乎都很无辜。”
“可不是?只说爱情这个东西不犯法,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上官玉儿关押了。”李瑶低低一笑,别有意味,“并且,目前来说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好的?”
李瑶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缓缓道:“若是当初流觞答应了,那么如今岂不是更加难堪?其实说来流觞的担忧也不是杞人忧天。”
“这缘由我也听说过,说来流觞也是为了上官姑娘着想。”
李瑶点头,斟茶,边道:“这次在建安国,余党偷袭,流觞胸口直直的一箭,差点要了命。若是上官玉儿真的嫁给了流觞,怕是整日要在担惊受怕中。说来,流觞对谁都不是一个好的良配。”
谁也不愿意自己个的夫君每日在刀尖浪头上生活。
万俟离兰恭敬的接过李瑶亲手斟的茶,又恭敬的道谢,看李瑶神色淡淡的看着远处,神色微动,顺着目光看去了。
“四方馆?”
李瑶忽而回过神,看了一眼万俟离兰,突然笑道:“是啊,那里是四方馆,当初你皇兄便是住在那里,等着我给他讨个公平。”
往事不过数月却恍若隔世,事情发生的太多,那么些小事似乎不值得一提了。
万俟离兰谨慎的看了看李瑶,神色踟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瑶淡淡一笑,“你是想问当初我和你皇兄是否有情谊?”
万俟离兰面色一白,慌忙跪了下来。如今的李瑶虽然只是凤王妃,可是哪个人不是将她当做这天下的皇后?这种话根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不必这般惶恐,说来该不知所措的是我。”李瑶抬手让她起来,边道:“我们之间朋友越位,恋人未满,不算缘分不到,而情深缘浅这四个字也只是单方面的对他而已,好在你皇兄还是理智的。”
万俟离兰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瑶。
李瑶转头看向那四方馆,神色间似乎在想什么很久远的事情,半晌突然道:“你皇兄失踪了。”
“失......踪......”万俟离兰睁大了眼睛看着李瑶,眼底满是震惊。什么叫失踪了?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失踪了?
李瑶从四方馆移回视线看向万俟离兰,“凤苍说他失踪了,可是,有些事情我们感觉得出来。我本想瞒着你,却不想他太悲催了,死了连个人给他烧纸钱都没有。”
眼泪滑落,万俟离兰怔怔的看着李瑶,不晓得为什么突然疼爱她的皇兄就......
“娘娘。”声音沙哑的很,“为什么?”
李瑶只感觉鼻尖有些酸涩,很快便消散了,淡淡道:“你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但是你要事先明白一件事,他若是真的死了,那么这个消息是不能传回到上凌国的。”
天下将将太平,安阳版图扩大了数倍唯独留了上凌为盟友,两国之间的关系本就多有猜测。若是万俟离人的消息传入国内,那么难保没有人会打着完成先王遗愿的口号再次挑起战争。即使他们畏惧凤苍的实力不敢,可是上凌和安阳也绝不会如同表面上的交好。
十年,百年,这场战争迟早还会打响,这是凤苍不乐意看到的。
李瑶从袖口里抽出帕子递给面前的公主,道:“这件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是对你不公平,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修书一封,以代替万俟离人的口吻让上凌京都所有军队出京,以安顿慧业国为理由。”默了默,李瑶才道:“凤苍让人在寻找他,亦排人前去上凌京都,等着京都为空城之时夺了国玺和兵符。”
“不只是如此吧。”万俟离兰眼神空洞的很,慢慢闭上了眼睛,“皇兄害怕兵权旁落,除了五万禁卫军外其余可调动的兵符均自己拿着,若是不错现在就在上凌皇宫。”
万俟离兰忽然睁开眼睛,扯了扯唇角,“你想着我或许知道?”
李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那你,知道吗?”
“呵。”万俟离兰低笑一声,似讽刺,也似绝望。
“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皇兄说,无论以后如何我总是世间幸福的女子,因为他相信你。果然,他的确相信你,甚至想过,他若是死了,该如何把整个国家托付发给你。”
万俟离兰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瑶,忽而一笑,“我也相信你,这封信我会写,而玉玺和兵符到底在哪我也可以全部告诉你。”
李瑶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看着面前一整套的杯具,忽而笑了,整个身体颤抖着趴在桌子上。
木香神色担忧的跪在李瑶身边将她扶起,眼中含着泪却隐忍着低声道:“娘娘,您怀着孕,哭多了不好。”
“我哪有哭,没有。”李瑶站起身,指着那四方馆大声道:“朋友个混蛋,从今天起,你算个什么东西!”
“娘娘!”木香刚站起身便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拉着李瑶的衣裙。她能感觉到主子心里的苦,不能哭,不能说的苦。
李瑶哈哈大笑了两声,只感觉眼前有些模糊,挥起袖子抹了抹,怔怔的看着那个院子。鬼知道什么时候她看那个人便觉得极为顺眼,可是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那人用江山来相信她,她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回报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谁欠谁的,总是会两清,可是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或许没有错,只是感觉心底发闷,有些难受而已。
那样一个好看,温和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木香。”她的确滴泪没有,一只素手指着那四方馆,淡淡道:“给我拆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