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李瑶在这里,这种地方凤苍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来,可是看着女孩一脸忽悠人的模样,他突然也就不讨厌这里了。
流封搬了把椅子在旁边,李瑶翘着二郎腿坐下漫不经心道:“那把簪子我已经让人去看,我想你也清楚,足可以定你的罪,但也只是牡丹这一宗。”
除了刚开始的反应,朝铎又变做了哑巴再也不吭声,李瑶也不着急,继续道:“我们从后往前推理一下,我若是说的有什么不对还希望你给些反应。”李瑶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人的反应。其实她心里也是没谱,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侦探小说,不晓得这个人的心理防线能不能攻破。
流封却心想,他要是这么好说话您就不坐在这里了。
“先说牡丹为什么被杀。那三个人死了有两天了,若是她需要被灭口那么应该早就动手了,为什么非要是那个时候。我只想到了两点。一,你在做准备,制作那个凶器。二,一开始你并不想杀她,可是知道内情的她可能在我们的一再调查下心虚而漏出马脚,所以必须杀了她。你对她留有余地。”
李瑶也在努力想着所有的线索。
“再说为什么非要费力的用那个簪子作为凶器,一是现下镶金碎玉流行,楼里的姑娘们知道那个簪子是牡丹买的,所以没人会怀疑那个簪子,更不会怀疑那个盒子里的机栝。如果幸运,我们根本不会发现那簪子的簪头和杀死牡丹的凶器是一体的。不过,这也很危险。”毕竟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查,到时候就会查这簪子到底是谁送的。
朝铎依旧是躺在地上不吭声。
“说到这就要说那个被你算计在里面插科打诨的钱有了。帕子,簪子,不是我随意猜测,而是你做的这一切看着是在隐藏,但是让我感觉,你就是把证据,把自己暴露在我们眼底。这算是一种新型的自首吗?”
一点不差。流封在不得不佩服的看了一眼李瑶,他也看着这案子的进展,和主子说的一丝不差!
“一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是一个二缺,指不定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混了。可是不巧。”李瑶得意的晃着腿,似炫耀的说:“今晚我就是临时起意去看了一下另外两个案发现场,然后刚好那老头会动俩眼珠子!”
朝铎浑身一震,随即便恢复正常,可是李瑶如何没有看见。
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了两个名字问他,要是凶手他就眨眼两下,要不是就眨眼一下。”李瑶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朝铎,慢慢道:“除了你和钱有,我还问了一个名字。”
“你若是知道就不会过来问我了。”男子突然开口,随即便陷入了无边的沉默。李瑶同意的点了点头,“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小翠不是你杀的,但你是帮凶,你想啊!”
李瑶搬着一直聊天似的往前挪动了一下,凝眉道:“心儿是第一个被杀的,是意外,但是牡丹住在那她可能看见了。说到这我觉得雾铭楼实在是太松了,姑娘们请假后都可以随意活动,所以我确实不知道那晚牡丹到底有没有回巷子,但那婆婆显然是隐瞒了。可是第二个死的却是蕊儿,蕊儿那个时候要照顾母亲不可能那么晚出去,那么就是说蕊儿至少可能知道那晚心儿和凶手有个见面!但是比起直接目睹过程的牡丹,蕊儿只能怀疑。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灭口牡丹,但是你为什么没有?”
说着说着,李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她明明是来唬朝铎的,可是当事情重新罗列,做出合理的猜测,事情好像有些眉目了!
李瑶不禁都坐正了,皱眉道:“你不喜欢他,婆婆甚至说你讨厌她,所以不忍心这个理由说不通。我又有两种猜测,第一你是后发现那个牡丹目睹了过程,二是凶手可能不同意你杀了她。我们一开始就猜测,凶手喝醉了不回家却往那个巷子走,可能就是和牡丹有关,而那个凶手可能也是牡丹的追求者,他不让你杀牡丹。但是最后眼看我们越调查越深入,所以你杀了牡丹,随便将直接暴露在我们面前来顶罪。”
李瑶都想给自己撒花了,太厉害了有没有?
可是面前这人跟死的一样,一口不开让李瑶有些犯难,突然李瑶眉头一挑:“你该不是断袖,为情杀人吧?”
原本寂静的牢房因为这句话诡异了起来,凤苍嘴角一抽起身将李瑶拉起来,道:“你该回去睡觉了,”
“你能不能别泄我的气,我问完了再说吧!”李瑶挣扎着不肯走,刚才那副尽在掌握的模样霎时间消失殆尽!凤苍直接将人抗上肩头往外走去,淡淡道:“你今天不是已经说出凶手是谁了吗?”
李瑶一愣也顾不得挣扎了,扭头看着放大的俊脸,“我什么时候说过?”随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呼道:“你说的是那个好好女婿?”
两人出了牢房,流封晚走了一步,清晰的看见了那人脸上的慌张。
夏天天长的很,寅时左右天已经亮了,李瑶激动的一晚上没有睡着,看着木香往惜泽房间里进的时候爬起来就往里面冲!
惜泽正站在屏风后穿衣服,看见自个母后噌的一下窜出来吓了一跳!
“母后。”
李瑶激动的抱着惜泽,对着脸啪叽亲了一口,高兴道:“案子有眉目了,昨晚我们回去后你父皇又给我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有线索了!”
惜泽还在那刺激的吻中没有反应过来,从小的礼仪教导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母后,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惜泽震了震心神,问:“母后确定凶手是谁了吗?”
“当然是......”
“惜泽。”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身玄色衮服的凤苍负手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眼睛淡淡的落在惜泽身上,“快些洗漱,今日你迟到了。”
惜泽小脸一紧,忙对着凤苍躬身一拜,“儿臣知错,马上便收拾妥当。”
说罢忙让木香赶紧穿衣,看着因为凤苍的一句话就忙活的出汗的惜泽,李瑶心里感觉不忿。
这是亲儿子吗?
可是回头一看到凤苍的脸,那脸拉的极长,看着就让人心里咯噔一跳,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又尽数咽了回去。这个人,好像心情不好。
李瑶看了看惜泽,觉得自己是没人能和自己共享这个好消息,觉得无趣便侧身从凤苍身边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她是感觉凤苍管教的有些严厉,但是毕竟是太子,可能就是要比旁人付出的多些。
流封一直恭候在外,李瑶路过他身边时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甚至还翻了个白眼。流封心底暗叹:“我的瑶主子,主子陪您闹了一晚上,您却一口亲在了太子身上,主子看着是要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