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两人,楼中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些客人。金戈楼中也如同往日一般经营起来,似乎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郁香玉满心疑惑地朝着高紫苏问道:“你说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高紫苏咯咯笑了两声说道:“玉姐经营了一辈子酒楼,平日里眼力独到。今天怎么犯起了糊涂。”
听高紫苏这么一说,郁香玉急忙以一个询问的眼神向着高紫苏看过来。
高紫苏自然有些得意,于是又买了个关子说道:“只看他的言行举止,谈吐气度。他的身份便以显而易见。”
郁香玉心中不耐烦,推了一把高紫苏说道:“你既然知道,还不快说。”
高紫苏得意地说道:“玉姐你可留意方才那女道姑帷帽被人拿下之时,所有人的表情么?”
郁香玉点点头说道:“自然看到,可是?”
高紫苏接着说道:“当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即便有个别几桌上的女客也不例外。唯独这桌上二人依然神态自若。”
听高紫苏说的云里雾里,郁香玉还是不太明白。又见高紫苏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世上男人,见到如此绝色女子仍然能不为所动的,会是什么人?自然是整日见惯绝色女子之人!在长安城中能整日见到绝色女子的人会是什么人?”
郁香玉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似乎也有些道理急忙追问道:“什么人?”
高紫苏撇了一眼郁香玉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吗?这般见惯绝色女子之人自然便是……自然便是妓院老板啦!”
此言一出,郁香玉险些被自己刚刚喝进口的一口茶呛到。思索一阵又疑惑地问道:“可是那人说了,他认识不少朝中官员,还让我不要为今天之事发生担心。”
高紫苏不耐烦地说道:“这妓院老板,自然认识朝中官员。那个什么部的侍郎哪里敢得罪他?不怕他将自己在青楼中的事迹告诉家中夫人么?”
郁香玉听罢不住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接着又看了一眼高紫苏,投来赞许的目光说道:“要说紫苏冰雪聪明,却是一点不假!”
高紫苏被这一句夸奖,也大感受用。转过身趾高气昂地下楼而去,身后郁香玉也终于放下心事,追上高紫苏一同下楼,打理酒楼事务而去。
洛无名回到后楼之中,打了个呵欠。昨晚半夜都守在楼顶之上未休息好,此时只感觉无精打采。
想起昨夜之事,洛无名急忙又跑上楼顶查看。当他再看到那些酒坛之时,只感觉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栽倒在地。就见那几坛酒中依然少了半坛。
洛无名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这事不是人力所为,莫非有什么鬼怪狐仙作祟?
想到此处,洛无名打定主意今夜就是一宿不睡,宁可一直抱着酒坛,也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何事。
他本是年轻气盛,好奇心重。再加上性格使然,心中存不住事。遇上这类事情自己跟自己较劲,也非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此时才是下午时分,洛无名来到房中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傍晚过后。
简单吃过晚饭,此时的洛无名经过下午的休息早已是精神抖擞,于是便不声不响独自又来到后楼顶上。
此处本属闹市街区,虽然金戈楼早早关门打烊,但附近各处楼馆之中依然灯火通明。四方传来人生喧哗之声,琴声乐曲之声交杂在一起,被夜晚的宁静衬托的格外清晰。
洛无名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心中突然有种怅然若失感觉。自从自己来到这长安城之中,便被这花花世界所吸引。这里的各种新奇事物远非千华谷可比。
住在金戈楼之中,每日吃喝均不用自己操心。楼中各式菜肴本就无数,每次出门之时,郁香玉还总会在自己怀中塞上足够的银两。不知不觉间,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月余,自己却将每日练功之事抛之脑后。只是此时记起,心中却又犹豫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不知不觉间,夜渐渐深沉。四周的灯火也逐渐熄灭,偌大的长安城终于恢复安静。
看着湛蓝的星空,洛无名心中疑惑起来。也许自己这样生活一年半载,便会成为一个经营酒坊、酒楼的商人吧。转念又想,如果真的变成商人,跟在郁香玉身边和她一起打理酒楼也不错。这世间各行各业总是要有人来做的。或许将来还会娶妻生子,这样的生活也算得上幸福美满。
不知不觉间,洛无名独自胡思乱想了很多,突然心中一阵刺痛。铁十一惨死时的画面又浮现在自己眼前。心中又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训斥之声,也不知是谁发出,像是师傅吕思远,又好像是自己素未谋面的父母。
远处传来清晰可闻的打更之声,洛无名知道已经是三更时分。楼顶之上依然安静如常,没有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