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问的蹊跷,之前派人送去字条之事郁香玉也大致清楚,却不知李林甫为何率先发问。
见洛无名露出思索之色,郁香玉急忙抢前说道:“无名,打今日起金戈楼就交给你打理,至于房契等物事,我均放在我房间那处地方。”
洛无名没想到郁香玉见到自己第一句话竟是说的这些,明显是已抱必死之心。挥手打断郁香玉说话,洛无名对着李林甫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前来与相爷商议今日输赢一事。”却是只字不提救人事宜。
李林甫一张奸诈的老脸之上挤出一些笑容,指着自己身边摆放着的两张地契说道说道:“和悦楼两间地契便在此处,不过人与地契洛公子今日恐怕只能带走一样。”
洛无名道:“天色已晚,掌柜的自然该回家了。至于和悦楼乃是你我当初定下的赌注。只是在下今日临时有些私事并未在场,也不知输赢如何。若是赢了我自然两样都要带走,若是输了在下也不会赖账。”
李林甫饶有兴趣打量一番洛无名说道:“哦?原来洛公子尚不知道输赢结果。既然两样都要带走,莫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么?”
洛无名只是笑而不语,脸上未露半丝胆怯之色。顿了顿,李林甫接着问道:“你可知琴艺比试一局如何?”
“我师姐琴技源自天真,在加上焦尾举世无双,所以稳居上风。”
李林甫语气加重问道:“那舞技一局比试如何?”
“二者各有千秋,相爷却自认甘拜下风!”
“那最终胜负又如何?”
“尚未分胜负!”
李林甫长笑接着双目爆出精芒说道:“好!来人,送郁掌柜回金戈楼!”
郁香玉被二人说的莫名其妙,突然听李林甫要送自己回去更是摸不着头脑。本不愿独自离去,但仔细一想,若是自己留在此处,不论发生任何意外反倒成了洛无名的拖累。
又见洛无名投来宽心的目光,郁香玉也是果断之人,随即便跟随李林甫手下离开了相府。
厅中只剩下李林甫洛无名二人。沉默一阵李林甫开口说道:“原来洛公子早已明白其中道理,本相特意派人将郁掌柜请过来反倒是多此一举了。”
洛无名淡淡注视对方,也未有任何表示。
李林甫接着说道:“技艺比试可分三局两胜之说,但若是二虎相争,却只有你死我活之局,绝无三局两胜之理。”
洛无名点点头说道:“不错,更何况比武一局相爷并没有输。”
李林甫岔开话题说道:“本相看洛公子乃是人才,此举原本想将洛公子收归本相门下,现在看来是本相小看洛公子了。”
“相爷客气了,在下只是长安城中一普通商人而已。”
李林甫毫不在意洛无名客套之言接着说道:“今日本相想和洛公子打个商量,以洛公子之才绝非寄人篱下之人。如今本相只求他日洛公子若是入朝为官,你我秋毫无犯便可。若是洛公子愿意,这入朝堂之路,本相倒是愿意先为洛公子铺就。”
洛无名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提起入朝为官之事,急忙打断对方说的:“相爷误会了,在下并无入朝之心。即便真有心为官,以相爷如今权势,难道还会在意区区在下么?”
李林甫双目紧紧盯着洛无名,半晌过后神色变缓,似乎相信了洛无名口中所说,他长叹一声说道:“你不在朝,岂知朝中之事。我虽为宰相,但做起事来依然百般掣肘。前阵由府兵制转换到募兵制,便不知受了多少阻挠。”
洛无名也不甚清楚他口中所提朝中之事,只是继续听他自言自语道:“本相也贪恋权势,更是人们口中所说奸相。但无论怎样本相不傻,保住大唐江山才有本相在朝堂一席之地。我朝一直沿用伏兵制,但如此制度之下发生重大战事时候聚集缓慢,兵源不足,何以应对如今各族虎视眈眈。如今虽已改制,但空有制度,却无法施行,正因如此本相才想在朝中寻找得力臂膀。”
洛无名也没有想到,李林甫此人虽为奸相,老奸巨猾,但面对国事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只得无奈解释道:“在下才疏学浅,确实无心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