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中生智(new)(1 / 2)

应该不会吧,要是他想劈了我早就动手了……上次他没散成我的魂,可见是顾忌流风还有他身后的金焱宫?

但是就李云珩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忍气吞声?莫名又想到受磔刑而死,呻吟了好两天才彻底断气的李云逸……越想越是两眼发黑,这边还要强装风轻云淡地和易子依斡旋,江成月心底发虚,一壶凉茶不多时就喝得差不多了。

易子依捶桌道:“竟然是这样……那擎昌君,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江成月冷笑道:“打算?我打算把这位南境鬼王从三界中揪出来,魂飞魄散以儆效尤!”

他还未待说完,许久未曾开口的李云珩冷冷接到:“他已经销声匿迹几十年了。”

听到他终于说话了,江成月不知为何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看向他,借此特意细细勘察了一番他的神情,却见还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不辨喜怒,心中不由又一阵酸痛,心道他小时候虽然别扭爱使小性子不好伺候,但脸上多少还能看得出来点是悲是喜的表情……怎么现下变得如此深沉,当真是一点点情绪都不会从面子上显露出来了。

江成月装作淡然,冷哼了一声道:“只要三界之中,他没有魂消魄散,我迟早会将他揪出来!!”

李云珩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道:“看来擎昌君心下已有计较。”

江成月一怔,终于从“擎昌君”这三个字里面意会到了一丝埋怨和嘲讽的意味。

易子依浑然不觉这一鬼一仙之间的弯弯绕绕,兴奋道:“擎昌君预备怎么做?在下但凭差遣!!”

江成月有些惊讶,看向他道:“易公子……你要继续跟我们一起去查?”

易子依道:“当然啦!”

江成月道:“你不回泰室山了?”

易子依道:“我早就修书回师门,说要独自出外历练一番……”他偷看了一眼李云珩,又转向江成月道,“二位仙君不嫌弃……就留在下当个仆役,在下修为虽然不深,跑跑腿打打杂还是做得的。”

江成月:“你师父同意了?”

易子依笑道:“擎昌君忘了……我泰室山是以贩售修真界的信息闻名,这些信息可不是常年避居泰室山便能得来的,门下弟子多的是出门历练,根本不需要师门首肯,只要定期如实汇报所见所闻……”他一怔,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又对江成月表忠心道:“当然,擎昌君若是不同意,在下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江成月沉默了一下,实则,他倒并不怕易子依的“如实汇报”,甚至他要的就是易子依的定期“如实汇报”,好让玄门和天下都知晓他真的并未放弃追查真相……再则,如若易子依不在,便只剩下了他和李云珩……单独相处?!!那岂不是跟羊入虎口似了?!!

见江成月不置可否,易子依那打蛇随棍上的性子便当他是默许了,兴奋异常:“擎昌君……那……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要做什么?”

江成月叹了口气道:“北境彼岸城,下个月……鬼市该开了。”

李云珩抿了抿唇。易子依一怔,急忙道:“擎昌君是想要回冥界探听消息?为何要去鬼市?”

如果把冥界比作一个大池塘的话,鬼市便是从岸上延伸入水的一个跳板,岸上的人和水中的鱼便尽可在此交汇,继续入水,人死,由此上岸,鱼死。而这跳板每三个月开一次,只要在跳板被收起之时,鱼入深水,游人上岸,彼此两不相干。算是人冥两届的交界。

当然鬼市并不只有彼岸城,但彼岸城却是人冥两届得开的鬼市中最大最广也是影响最深的地方之一。

他被帝君逐出了冥界,想要入冥界打探消息,唯有鬼市一个途径而已,以……凡修的身份。

当然这个理由他没有办法直接解释给人听,只好道:“若直接回冥界,难免打草惊蛇。只是以凡修的身份的话……便于藏匿行踪。”

毕竟鬼界只有他最熟悉,他这么说,另两位也不好反驳。

江成月道:“不过……这么直接前去,怕是一无所获。”

鬼市的规矩,江成月一个鬼王还是很清楚的。如果是那种误入的凡修,根本无所遁从,搞不好丢命事小,估计什么也打探不出来。

鬼市同人市一般,人生地不熟就难免会被欺生,有人带着才好办事呢。不过这个带着的……决不能是钟离山派这种大门派,不说别的,太多不可控力,里面的那群修士各个眼高于顶,不给他捣乱就不错了。再则在这种大门派下,太过引人注目本身也容易先行暴露行径。

易子依所在的泰室山虽然对冥界规矩不熟,但鬼市的门道多少知晓点儿,于是问道:“那……擎昌君,你准备怎么去?”

江成月笑道:“当然是先去找人帮忙了。”

易子依道:“擎昌君已经有人选了?”

江成月只是笑。

好不容易糊弄得差不多了,江成月见易子依打了个哈欠,便连忙道:“啊,已经这么晚了么……”于是趁机便着人去休息。

本来江成月这百来年勤俭节约,他是准备和稗儿睡一个屋的,但李云珩虽神色淡然,他还是莫名意识到危险。他记得他小时候对他皇兄的独占欲多强,虽然说现在他皇兄的壳子里面换人了吧……那好歹外面还是他皇兄的壳子不是?还是仔细体统点儿使用比较好。反正见过流风之后,黄白之物他擎昌君现下还能少了去么?

于是随着他俩一同出了门,三人正往隔壁空房走呢,易子依却突然想起什么来,笑问道:“擎昌君,我听稗儿说你有个弟弟也是极阴命格?听说擎昌君还是因此才收下他为徒的?”

恍然间江成月好似被钉钉在了地上,突然一步也挪不动了,他后面还絮絮叨叨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见,脑海一片空白。

他僵硬地转头去看李云珩,便正和李云珩别有意味的眼神对上了。

易子依见他突然驻足,便也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他,奇怪道:“擎……擎昌君?”

江成月冷汗狂飙,吞吞吐吐一时间惊得连话都说不清:“我……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