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两个人睡觉打呼,想想他们两个人平时的人模狗样,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裴砚连忙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言人是非本就不对,你别笑了。”
顾锦圆对面的太子幽幽地睁开了眼,他发现了一件事情,但凡是想要洁身自好的人,最好都离顾锦圆远一点儿。
就连先生都被她带坏了。
顾锦圆从马车里出来,然后直接跳到了裴砚的马背上,“你进去眯一会儿,入城还得小半个时辰呢!”
两个人自打上次说开之后,关系虽然亲近了不少,但是……顾锦圆一直都有那么一道线在,甚少这般主动与他亲近,裴砚心底有些欢喜,却又明白她这只是率性而为,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在。
因而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十分平静地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了她,“你骑慢点儿。”
“好!”
顾锦圆回答得很不含糊,等裴砚进了马车躺下了,便直接一扬马鞭,冲了出去。
在马车里睡了一晚上,身上难受死了,这个时候还不骑会儿快马,岂不是更憋得慌。
太子看着远去的人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太子皱眉道:“先生,你有没有觉得顾锦圆出来了之后,整个人都野了很多。”
裴砚脸上含着笑意,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她本来就属于外面。”
太子猛然转脸看向自己的先生,不得了了,先生也越来越不正常了。
青州和中州的情况就很不一样了,街道上虽然也有灾民,但却不像当初他们到中州时那般触目惊心。
青州知府田景文带着一群人迎了出来,和于观海不一样,田景文是个瘦高个儿,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了,看着便给人一种操心劳碌的感觉。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虽然还不认识,但是从他们看裴砚的目光就能看得出来,应该是裴家人了。
田景文对裴砚他们这一行人的态度也和于观海完全不同,虽然仍旧客套,但是客套里多了几分亲昵的味道。
田景文上来先下跪给太子行了大礼,这是在大街上,半点儿都不含糊,跟在他身后的人也同样对太子下跪行礼,以至于整个街面上的百姓也都跪了下来。
太子还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场景,当即便悄悄地握紧了拳头,但到底没有怯场,语气十分平和地让众人都起身了。
田景文便又与太子说起了青州的受灾情况,并且与中州的情况进行了对比。
竟然是一点儿都没有耽搁,连口茶都没有来得及喝,就给太子拉到工作当中去了。
而且,田景文说话的对象一直都是太子,并不像是在中州一般,都是与裴砚沟通。
一行人往知府衙门去的时候,田景文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便走到了裴砚的身旁,温声道:“不是说要到下午到么?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语气如此亲昵,一听就知道是裴家人,顾锦圆下意识地就多看了那人两眼,哪里知道对方竟然也正好看了过来,并对她笑了笑,“是……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