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自打入宫以来,一直以来都是神采飞扬的样子,哪怕从前在赵凝面前屡屡受挫,也从来未曾这般卑微过,裕丰帝看着她,竟然觉得有些新奇。
“事情还没有个定论,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事实上,这个时候已经不要什么定论了,单看自己父亲脸上的神色,看他灰白下去的眼神,贵妃就一清二楚,一切都完了。
“如何?你可还认?”
这上面是裴砚从各个地方取回来的口供,而供述这些事儿的人,都是他认为绝对不会将他出卖的那几个人。
清远侯没有看裕丰帝,他头一个看到是裴砚,他看着那个年轻人,眼神里都是疑惑,为什么。
裴砚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可是两个人视线一接触的时候,清远侯就明白了过来。
实际上他的笃定和此时裴砚拿出这份东西来的底气是一样的。
慈恩寺的事情,他以为已经解决了,原来那个东西一直都还在裴砚的手里。
慈恩寺的一本册子,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就是清远侯自己都不明白,但是这不妨碍那本本子的用处。
清远侯能用那上头的东西威胁别人,裴砚自然也可以。
而且裴砚此时站在局势的有利方,那些人怎么可能还会接着守口如瓶。
裕丰帝看着他脸上神色的变化,眼神冷漠至极,“清远侯,这上头的内容你认还是不认?
你是我朝的肱骨之臣,朕不会轻易地定你的罪,你若是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出来,朕会让人再去核查。”
还要核查什么?
再核查还不知道会查出多少的事情来。
清远侯心里也明白,裕丰帝说这个话实际上也是递个台阶的意思。
他在心底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微臣……都认了!”
“爹!”
贵妃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能让他爹说这样话的罪名,能有多简单。
难道……
清远侯府这么快就要步镇国公府的后尘了么?
那她怎么办?
贵妃这个时候竟然想起了那个最讨厌的女人,难道她……
贵妃身上开始发抖起来,她看着最上头的那个男人,想要开口替父亲求情,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你为了我大启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贵妃在后宫这么多年也算是兢兢业业,就看在三皇子和贵妃的份儿上,朕……”
裕丰帝的目光从清远侯的身上扫过,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厌恶的神色,“朕给你们几分体面,明日上朝,你自行请辞吧!”
清远侯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裕丰帝,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吗?
“至于你贪墨的那些钱财,去年南边水患,好几处要兴修堤坝……”
“是!”清远侯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已经是意外之喜,当即便道,“是!微臣知道该怎么做!”
裕丰帝摆了摆手,像是十分疲倦,“你下去吧!”
说完转向裴砚,似乎是想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