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怎么如今就是非不分了。没有了女人,就活不下去了吗?真是不明白,她那般恶毒,你喜欢她什么啊!”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被白宗辞的话气晕了,拿起桌上的猛喝了一大口,然后再慢慢咽下去。
大致是想起了桃若的好,他竟是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她哪里好,平常人又怎会明白,我只知道她如今是我的妻,我就该护好她。况且,她有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可是生了孩子却让他没有了母亲,还不如不生他。”
“可若生了孩子让她养着,迟早也会变成与她母亲一样的人。”我淡淡地反驳他。
“小椀!”他说不过我,看起来十分无奈,却还在想着办法,“你那般善良,能原谅她的对不对?”
“不能。”我冷静地理了理思路,坚定地拒绝了他。
“好。”他也坚定地回了我一个字,我以为他想开了,谁料他站起身子直冲向房里,也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短刀,笨拙地指向我,“我今日一定要带她走,只要她还是我的妻,我就不能让她有事!”
我没想过他会这样坚定,我走近他一步,他就后退一步,还用刀指着我,直到退无可退,他闭着眼睛拿着刀在空中胡乱舞着。“你冷静下来好不好,你仔细想想她害人的样子,你还会这般坚定地喜欢她吗?”
他还未答话,张景尘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大喊一声:“你在做什么!”
我偏头去望,他气势汹汹。我知道他的性子,此刻他见到白宗辞拿着刀对着我,定是不会放过他,就算逃得了死罪,百般折磨也很可能。
我赶忙跨一大步凑近了去,本能地抬起胳膊挡了一下,锋利的刀刃立刻划破了我的衣裳,割伤了我的胳膊,血立刻沿着衣服的破口处流了出来。
他感觉到刀划到了东西,睁开眼睛来看,见到我胳膊上的血迹,惊得扔了刀抓住我的胳膊,“小椀,你没事吧?”
张景尘已走过了前厅,眼看着要走进内堂,我急忙给他说:“你快走吧。”
他还不明所以,张景尘已走了过来,我装作要晕了的样子扶着头软软地倒了下去,张景尘立刻扶住了我。
我拼命用眼神给白宗辞示意,他才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搂住张景尘的脖颈,在他耳朵边上轻轻说话:“夫君,我头好晕。”
他微微蹙眉,紧张地问我:“怎么了?”
“夫君,疼。”我握着胳膊上的伤口,手指间已经露出血来。他也顾不得其它,急忙抱着我走出门,一边让大夫随着他去,走过白宗辞的时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桃若双眼紧闭,嘴唇发白,白宗辞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掀开被子抱起了她,“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这就带你回家。”
“疼吗?”张景尘的脚步急促,说话时也微微喘着气。
我摇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
“你呀……”他叹了口气,“瞧瞧流了这么多血,能不疼吗,从前小小的一个伤口就大呼小叫,老让我给你吹吹,像个小孩儿似的,这么大的一个口子,看着都疼。”
其实真的挺疼的,但是在疼的时候,能有这样一个人在我身边,关心我心疼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疼了。
“你说你,让什么人都进家门,他如今伤了你,我定是……”
我就怕他说出找白宗辞麻烦的话来,急忙打断他:“好疼的,走快点吧。”
我知道他知道我的意思,他也只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真是太善良了,虽嘴上说着有仇必报,可真要遇上事了,若不是再三触犯底线,你还是不愿伤害别人。”
但愿桃若此番回去知悔改,若她再犯,我也再不会顾及白宗辞,定会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你也莫要做些傻事了,若你亲口说让我放过他,我自然也会轻饶他,你又何必以身犯险,可别忘记了,你是有身子的人。”
张景尘将我轻轻放在**,看着大夫给我包扎伤口,我偏过头不敢去看,待包扎好之后,我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张景尘的面色,他额头沁出了一层汗,倒像是受伤的是他一样。
见他这般模样,我捂着嘴忍不住地笑了,“我包扎伤口,自己还没什么感觉呢,你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他却答得一本正经:“我心疼啊,我见着你的伤口,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恨不得能替你受了。”
他这般温柔的模样早已刻在了我的脑子里,亦如我从前在书房撞见他的那一刻,他就像一束阳光,直直照进了我的心里。
直到晚间我们并排躺在**,我越发觉得悲怆,我已经解决好了身边的所有事情,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好好地留在他身边,竟无端地生出些不舍来,可每每想到他的脸,父母烧焦了的样子,唐府在一夜间化为一片废墟的样子又涌了上来。
我突然就想平和了心态,试着在今夜忘记这些事情,只与他好好度过这最后的几日。
他凑到我身边来,侧着身子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另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我也侧过身子扑到他怀里,温软地抱住他。
“好好睡觉啊。”我满足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他突然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了身下,惊得我睁开眼睛望着他,“你做什么呢?”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才缓缓道:“从前也觉得你好看,如今看来竟还十分耐看,百看不厌。”
真会说话,惹得我一阵开心,我抬头碰了碰他的嘴唇,“你也是呀,十分好看,百看不厌。”
我睁着眼睛,看他盯着我的眼神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开始充满了兴奋激动,我暗自叹道大事不妙,他果然俯下身子吻我,又怕压着我的肚子,还是半撑着。
“小心孩子。”我稍微推开他一点,捂住他的嘴。
“我知道。”他掰开我的手又吻了上来,要不是我意志力坚定些,今晚是要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了。
他吻了好久,好久之后他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平躺在我身侧,我也平躺着,我俩就这样就着烛火,睁着眼睛,望着床帐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