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孩子叫张元杉,我没说什么,当时我只以为他真的只是想要个男孩,张元杉可不就是个男孩名字吗,可我很久之后,直到我的孩子出生以后,我才意识到,这个名字,男孩女孩皆可用。
“阮晔找到了吗?”我想起今日王将告诉我,张景尘追查我被欺负的事,才查到阮晔头上,便得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便已经逃得不见人影了。
“还未,不过我已经在全城贴了告示,城门口也安插了自己的人,她逃不出城的。”他答。
“最好是别让我再看见她。”我咬着牙恨恨道,“从前是我对她太宽容,总想着没有直接害我,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料想她竟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若是叫我遇到,保准剥了她的皮!”
我看向张景尘,“你也是,用人也不知道看人,就这样的丫头,你竟也一直留在府里。”
张景尘的下巴在我的头顶蹭了蹭,“是我不好,眼拙了。”
他先承认了错误,后又埋怨我道:“后院的事本该是王妃该管的,你的后院出了事,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我立刻坐起身来,朝着他道:“怎么你还怪起我来了?被欺负的人可是我!欺负我的人可是你王府的人!”
他伸手把我又拉回躺下,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哄我道:“对对对。是我不对,她既是欺负了你,我定要替你欺负回去。”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瞪了他一眼,“你这是看不起我,难不成我这个王府的王妃,连一个丫头都教训不了,还要让你替我欺负回去?”
他十分无奈,却还是轻声哄着我:“是,是我看轻你了,你自己可以。可是我作为你丈夫,自然有保护你的责任,不管你是不是要惩罚她,我都会把她抓起来。”
我心下一暖,用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还没解决好许尽洲的事情,我总不能安下心来。天气渐凉了,我就只想窝在被窝里。只是我听闻南溪的孩子要出生了,我得去看看的,从前虽是形式所迫我做了她的姐姐,可我毕竟也是认了这个妹妹,就该疼爱她的。
我早安排好了,趁张景尘去上早朝,我偷偷从后门溜出了府。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我深吸了一口气,瞧着熙熙攘攘的街头,心情甚好。
我本是想给南溪一个惊喜,才没有叫人去通报,可到她门口时,发觉她背着门口在哭泣,肩头一颤一颤。
我一惊,轻唤了她一声,随之走了进去。她慌乱地胡乱擦了擦眼泪,才转过身来,朝我挤出一个微笑。“姐姐怎么来了?”
我上前扶着她重新坐下,看着她眼底泛红,眼睛都有些肿。我看心疼地抚上她的脸,“瞧瞧,这是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
她拉住我的手,努力笑着道:“可还能怎么,不过是方才出了一趟门,受了风,这才老是流眼泪。”
我真是看不惯她这般隐忍的模样,与她从前简直大相径庭,让我感觉我从前让她嫁给王将的决定是错的。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总让她受委屈,算怎么回事。
我气得站了起来,“是他吧?是他让你受委屈了?”
她连忙拉着我,眼看着眼泪又掉下来了,却还在为他开脱:“不是的,不是他,是……是,是我自己。”
我一下子甩开她拉着我衣服的手,“你瞧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以前老夫人在时处处刁难你,他站在你们俩之间却不能平衡,总是让你平白受了委屈。如今老夫人去世了,他却还是这般对你。”说罢,我直接迈开了步子,“我去找他!”
她一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又急着拉着我,“姐姐,姐姐你不要去,姐姐我求你了。”她直接跪了下来,眼泪流了一脸,“姐姐,是我不好,是我不争气,是我害死了老夫人,大夫早先就说可能是个女孩,老夫人便要我打掉孩子,我不愿,这才气到她了。”
“你说什么呢?是……”话都到嘴边了,我却不敢说下去,我若是说了是桃若,让她们两个积了怨,以桃若的性子,本来已经安生了下来,被南溪再一提起,还不知要挑起多大的事端。“生男生女哪是你能决定了的,老夫人有这般思想我懂,可王将竟也这般不明事理吗?”
她扶着肚子的样子真真叫人心疼,我扶起她,安慰她:“你莫要担心,我就同他说两句。”
她脸上还露出十分的为难,“姐姐,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情,你就莫要掺和了。”
我一心为她考虑,她竟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叫人心寒,我冷笑着看她低着头不敢看我,“你是说我还是多管闲事了?”
她几次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最后才急急道:“不是的,我……”
我闭着眼睛把手举起来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同她道:“你也不要再说了,你既是认为我是多管闲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告诉你,今日这闲事,我管定了!”
说完我也不管她,直接走出门去了,我走得快,她就追在我身后,她身子重,只能慢慢走着,尽量追着我。
远远的就听见王将房里传出的欢声笑语,我攥紧了拳头,真替南溪不值。我一掌推开门,差点就将门拍出个窟窿来。
王将就坐在正堂,坐在桌边,喝得醉醺醺,却还在不停地给自己倒酒。他身边围绕着好几个女子,个个都穿的单薄,一副狐媚样子。
我推门的声音太大,所有人都向我望过来,那几个女子见我气势汹汹的模样,皆是一愣然后颤抖着退到一边,只有一个还大胆地坐在王将旁边给他倒着酒。
王将也向我看过来,他真是喝醉了,指着我破口大骂:“拿来的粗鲁丫头?不要命了是不是?连我的房间都敢乱闯?”
我直接冲上前去,伸出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他接的结实,我的手被震得发麻。那女子才是面露惧色,哆哆嗦嗦退到一边,同那些个女子一起。
他被我一打倒是清醒不少,摸了摸脸,然后立刻给我行了一礼。
我一伸手,扫落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菜碟和酒杯被摔了一地,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这一巴掌,是想让你清醒清醒。你瞧瞧。”我指着那几个人,“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是有家室的人,是,你可以三妻四妾,你可以喜欢别人,可南溪是你的正妻,她就要生产了,你可给了她一点点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