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安心留着,我去同他说。只是你好歹也还算是将军夫人,断没有再做我丫头的道理,平日里便以王爷妹妹身份留在府里吧。”
我话还没说完,她急忙打断我,“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从前便是姐姐的丫头,如今如何就不能做回丫头了?况且我从前和锦香平起平坐,如今再让她伺候我,多少叫人不自在,又叫锦香怎么想了?”
她能说这般话,是已经将自己的后路想好了,她打定了主意要留在我府上。她如今打定了主意,想必也是想了很久的,又怎么会经过我三言两语的劝说而轻易改变。现下就只能先这般应下来了。
她可不知,她和他还未和离我便叫她做回我的丫头,叫外人如何想我了。还有王将,他近日是为了张景尘的事情四处奔走,就算我是外人也不该给他添麻烦,更何况他也算是在帮我,我自然不会让他身心俱疲。
“既然这般,我先给你安排些轻松的活计吧。”我托腮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一拍手道:“锦香近来正缺个教书师傅,不如你便给锦香教书吧。”
锦香本是退了出去,却像是在听墙角,我刚说罢,她便一脸欣喜冲进来道:“真真是好极了,小姐对锦香真是好。”然后一脸期待着等着南溪的回答。
南溪被锦香这般盯着看,本就有点动心,再仔细分析其中利弊,便一口应允了,“好。”
南溪话音刚落,锦香便欣喜地扑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本就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少年心性是半点也掩不住。南溪无奈地对她笑了一笑,她才挠挠头觉得自己行为不妥,但又忍不住欣喜的心情,只好放开了手然后自己在原地转圈,快乐得像个孩子。
我笑着看着她玩闹,像是在看我的孩子们。她们年纪还小,尤其是锦香,心思单纯,除了会多思虑我的事情,便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我每日对她们笑着,看似一副什么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样子,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我也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安心些,把他们都好好的护在身后。
张景卓那个人真真是狡猾得很,连夜没日没夜地跟踪他,却没有发现他的任何任何破绽。倒是王将,他对张景尘也算是鞠躬尽瘁,忠心耿耿。
“王妃,王将军求见。”有丫头来向我禀报。
我去看南溪的脸色,真真是霎时间便不自然了起来,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不过一会,她就在脸上挂起了笑容,微微屈膝,道:“那我先退下了,谢过姐姐了。”
我点点头,南溪便和锦香一同下去了。
在门口自然就遇到王将了,南溪不去看他,径自往外走,想要当作没看见过他,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他拉住了胳膊,他轻轻在她耳边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南溪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淡淡提醒他到:“王妃是我姐姐,我自然要多来看看她的。”
王将被她淡淡的眼神蓦地扎了心,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过,他要如何做才能看到从前那双明亮发光的眼睛。
进去通报的丫头出来向王将回话:“王妃吩咐将军进去。”
王将还有要事在身,也顾不得再与她多交流,只得留下一句:“我回头再同你说。”说完还不等他先放开手,南溪便先一步甩开了他的手。
他的眸子暗淡了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耳边传来丫头的催促:“将军,王妃……”
王将回过神来,对着那丫头道:“劳烦通报,我这便进去了。”
她早便习惯了王将对她这般礼貌,王将对何人都是这般礼貌可亲,任是何人都会喜欢他这样的性子,只是他早婚,她与其她姐妹讨论起王将军时都会惋惜地轻叹,这般好的男子自己怎么没遇着一个。
只是今日见他与他的夫人关系似是不太好啊,她喜上眉梢,暗自叹道,那她岂不是有机会了。
王将进屋对我行了一礼,便开始说新的发现:“末将近日暗地查访宫里还存活的老者,偶然发现当年的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我去拿茶杯的手顿在半空,好奇心驱使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听听这个秘密是如何的“惊天动地”了,“你且细细说来。”
他递上来一个信件,封面上写着“柔穗亲启”,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柔穗,莫不是我收留在房里的那个柔穗?
我边拆着信封,边听他说话:“我本想调查张景卓从前是做过什么坏事,没料想找到的那位老者是服侍过宜太后的丫头,她一听闻我是王爷府里的将军,便拜托我找找她的女儿,还将这封信交给了我。她说她知道宜太后的死因。”
拆开信封,里面却是没有什么内容,只有一角书残页。他继续道:“她对我说,宜太后还是皇后时风头极盛,极受先皇宠爱,她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王爷,一出生便被封了太子。”这话我倒是听张景尘曾对我说过的,他还告诉我是他连累了自己的母亲,后来母亲去世给他留下遗言不要追究这些事情,他才在宫外一直装作花天酒地,不问世事的样子。
“那老者只对我说了这么些话,剩下的她说要王妃找到她女儿之后,她才愿意说。”
真是天助我也,我欣喜地对他道:“好巧不巧,那个叫柔穗的丫头现在就在府上,我前不久还让她在我房里做了丫头。”
王将的神色也露出些欣喜来,“那真是太好了,只待王妃吩咐,我便立刻随王妃带她去见那位老者。”
“即刻启程吧。”我立刻起身,今日穿的轻便,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我刚起身便见着他欲言又止,我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他多少对我有些忌惮,因为我从前因为南溪的事训斥过他,所以他给我说南溪的事的时候总是这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同我道:“南溪今日来可是为了和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