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饿醒的,迷迷糊糊地抱着张景尘,我无意识地喊道:“好饿。”张景尘也道:“我也饿。再睡一会吧,梦里什么都有。”
我点点头,可实在太饿,怎么也睡不着了,我轻轻喊他:“小土,小土。”
他显然也是没睡着,我一喊,他眼睛立刻睁开了,低头看我,眼神清明,问我道:“怎么了?”
我委屈巴巴地道:“好饿。”
他想了半晌,想出办法似的笑了一下,却又突然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来,低声道:“我想出一个办法,但是……”
我惊喜地望着他,问道:“快说,是什么办法。”
“嗯,可是我没钱。”
我失落地低下头,突然想起走之前柔穗给了我一袋碎银子,便立刻又激动地坐了起来,朝张景尘道:“我有钱,还很多。”说罢,我便立刻下床东翻西找,在梳妆台上找到了我随手放置的那袋碎银子,又拿着它走过去递给了张景尘,道:“现在有钱了,然后要怎么办?”
他接过银子,我在他开口之前先道:“总不会我们去京都城里买东西吧?我们也进不去啊。王将军就更不行了,纵然他能进去,我们也不该让他冒这个险。”
我还在想着,便听得他喊了一声连夜。我立刻拍手,在心里叫好,叫连夜去真是绝了,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话音刚落,连夜推开窗户,从窗户翻了进来,向我与张景尘行了一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张景尘将一整袋钱都递给他,语重心长道:“连夜,去京都城里买些东西回来。”
连夜望了我和张景尘一眼,问道:“王爷想要属下买什么回来?”
我答道:“周记糕点坊的莲蓉糕,这个能吃得久些,好吃又果腹。”
连夜不可思议地望了我一眼,把惊讶表现得太明显。
张景尘剜我一眼道:“你这几日糕点还没吃够?餐餐是糕点,我现在听到糕点这个词都反胃。”
我双臂环胸,又道:“绝味烤鸭,又好吃又果腹,还持久。”说着,我咽了咽口水。
他又反驳我道:“你知道那多贵吗?你买一只烤鸭,这半袋银子就没有了。”
我想了想,又道:“那就赵家粉皮,那个便宜。”
他道:“便宜是便宜,可是太凉了点吧,又不能加热,吃进去恐怕是会凉了肚子。”
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上去一脚,喊道:“我说一个你否决一个,你这么厉害你倒是说一个啊。”他托住我的脚,轻轻一用力,我便被推倒在地。
他想了半晌,就在我以为他要说出一个多么厉害的食物的时候,他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粘的灰,忍不住剜他一眼,道:“我以为你要说出什么,哼,你也不过如此。”
我坐在床边,问连夜道:“你可有什么高见?”
连夜躬身低头道:“倒不敢说是什么高见,但连夜有个主意,买馒头。”
我与张景尘对视一眼,齐声道:“馒头?”
连夜接着道:“既便宜,还能加热,又能果腹,还能吃得久些。再配上京都有名的招牌泡菜,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闻言,我与张景尘皆是咽了一下口水,我从未听闻馒头还可以这样吃,但眼下,连夜说的这个主意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我从前也是吃过泡菜的,哪里能是人吃的。便忍不住道:“你口中的泡菜,可能入人口?”
连夜信誓旦旦道:“自然,等属下买回来,王妃便知道了。”
张景尘道:“那便依你所说,买些馒头,和泡菜回来吧。”
连夜轻轻道:“是。”
连夜走后,我与张景尘又重新躺回了**,睁着眼睛,就等着连夜回来。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焦灼的等待,一想到等会能吃饱饭,便总忍不住咽口水,又想到那泡菜,我又忍不住扶额。
翻了个身,躺在张景尘怀里,我问道:“他走多久了?”
张景尘低声答道:“一刻。”
我无力地点点头,过了半晌,我又问道:“他走多久了?”
张景尘答道:“两刻。”
我更加无力地点点头,无力道:“我怎么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他到底还有多久回来?”
张景尘失笑,抱着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看,天色不早了,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我望了望窗外,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便再次点点头,我已经饿到脑袋发昏,昏昏沉沉,意识开始混沌,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再次睁眼,外面已经完全黑了。
窗户一动,一个身影便进来了,我眼睛一亮,掀开被子就冲了下去。连夜将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摊开来,全是白花花的馒头。
我拿起一个就咬了下去,从未觉得馒头是如此地美味,我又拿起一个转身去看张景尘,道:“快来吃……”却见他慢悠悠地从**起身,慢悠悠地穿鞋子。我剜他一眼,转过身来,不管他了。
“你怎么又不穿好鞋子就下地?”想来是他穿好鞋子,见我光着脚。
我咬着馒头含糊道:“等会穿。”便感觉脚上套上了鞋子,我低头去看,他认真地帮我穿鞋子。
连夜又将另一个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来是一个坛子,他道:“这便是泡菜。”说罢,他打开了坛子盖子,张景尘夹起一片叶子喂我,我迟疑着吃下去,感觉味道还不错,便让张景尘自己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