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虽然昏迷着,可她的意识却依旧得不到放松。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都在无时无刻地折磨着她,疼痛难忍。
那个天罗山的黑影是谁派来的?他为什么要杀我?
清泉脑海里的两个问题挥之不去,纠缠着她,让她焦虑难耐。
从小她就被告知,生而为天罗山卖命,死而为七杀门留血。
她属于黑暗,不属于光明。
可是,生而为人,为什么就不能平等地在世界上活着呢?
刺杀宁王,生死不计,这是她的任务。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清泉知道自己还是会这样选择的。
皇宫。
刺杀清泉的那个黑影人除了留下了一地的血迹以外,没有了任何的踪迹。
这令景轩十分恼怒。
“王弟,你还好吗?王兄来看你了。”那个景戎不请自来。
“滚!”景轩不愿理他,毫不顾忌君臣礼仪,直接吼道。
“王弟,动什么怒啊。王兄这般前来,是关心你的,那个刺客审得怎么样了?”景戎完全没有理会景轩的怒火,依旧笑里藏刀地看着他。
“王兄,你为什么恨我。”景轩突然眼里全是悲凉,明明是问句却说的肯定无比。
这么多年了,面对景戎的恨他已经身心俱疲。
从母妃失踪的那一天起,景轩就没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极度的恐慌之中,没有一点儿安全感。他只得没日没夜地练武,用外表的强大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软弱。
他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父亲的疼爱,也就等同于永远活在死亡的威胁当中。
他拼了命地躲,却永远没用。
“王弟,你怎么了?”恶人依旧是那副嘴脸,惺惺作态,假情假意,虚伪恶心。
“是我该死,王兄。”景轩毫不顾忌,直直地看着景戎。
“还不都是那群刺客,哎呀,王弟放心吧,王兄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抓住那个刺客,给王弟和你的手下们一个交代的。”景戎巧妙地躲过了他的目光。
景轩心里觉得可笑。
从小到大,他在这冰冷的宫里就没有一点儿存在的价值。
以前是,现在也是,一直都是。
他的出生就代表着是某人的障碍,一天不除,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王兄怎么知道,是一群刺客呢?”景轩的语气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宫里人说的,王兄听到的而已。”景戎的语气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今,是该换换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景戎,曾经是你不仁。
从此,我也不义。
“杀我的刺客她已经死了,是另一个刺客杀的。就在昨天,就在这个牢房里。”
“竟然让那个刺客死了。”景戎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王兄此言何意?”景轩不再软弱,他冰冷的语气透着刺骨的寒一阵阵向景戎逼去。
“我,我。”
景戎断没有想到,从前那个没什么本事的景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任何回答。
景轩的目光变了。
突然变得冰冷彻骨,让人汗毛倒立。
“王兄对王弟我的情况了如指掌,难道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的刺客已经死了吗?那天刺杀我的时候,她拼尽全力本来可以赢我的,却在最后关头放我一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没有杀我,所以我也没打算杀了她。可是,昨天晚上,她被人灭口了。王兄,王弟很奇怪,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呢?”
“王弟,你是在问王兄吗?你在怪罪你的救命恩人。王兄尽心尽力地帮你,帮你抓刺客,你怎么就是不领情呢?”
“王兄之情,王弟怕是不敢领。”
“王弟你什么意思?”
“王兄是聪明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倘若这个刺客没有那么高超的忍耐技能,怕是早就在夜痕的手里将她背后的阴谋吐得一塌糊涂了。可偏偏这个刺客没有任何借口去守住一个无关紧要的秘密,令自己痛不欲生不说,最后还面临被人处决的悲惨结局。你说是不是,王兄?”
除非,她是你景戎派来的,为了他的那个王位,她可以不要性命地替他抢。”
“景轩!”
景戎被景轩这一张利嘴搅得晕头转向,头疼无比。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大声吼道。
“王兄,不送了,再会。”
景轩收敛住最后的怒火,将景戎推向门外。
夜色更深了。
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