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悠扬,引人深思。
清泉与玉箫合为一体,在这大雪的映衬下,宛若一幅画。
从这婉转的箫声中便能听出,这个吹奏的姑娘正在思念她心中的那个人。
最是音律胜人心,所思所想皆倾尽,思君万里坠梦中,无奈望月空饮。
雪地上传来了脚步声,清泉闭着眼睛,听得格外清楚。
“清泉。”
是赫连烨,听见了箫声,第一个过来的人。
清泉慢慢地放下了玉箫,轻轻地笑了一下。她知道这箫声一定能把他吸引过来,而且她猜他下一句话一定会说,吹得真好。
“你吹得真好。”
箫声似乎还环绕在周围,每一个音符都留恋在清泉的身边,不愿意散去。
赫连烨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清泉的旁边,这块大石头,刚好坐下了两个人。
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挥洒不完的精力,有他的感染,整个北野都是乐观的氛围。
清泉也深深地被感染,似乎生活的样子就该是如此。
“谢谢你。”
清泉轻声说道。
“不用谢,这个玉箫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给你带过来而已。”
“我是说,谢谢你帮我找到了蛊毒的解药。”
赫连烨刚刚还在开心地笑着,可是听了清泉的话,他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地面,刚刚还看着清泉的眼睛,已经不敢再看向她了。
“你,你知道了。”
这玉箫如此熟悉,说不是曾经的那个,清泉自己都不愿相信。它的上面似乎还留着单熠的温度,还有单熠教她吹过的痕迹。
清泉还记得,那段难熬的日子里,单熠说话说累了,就会吹箫。遍体鳞伤的清泉只要单熠吹响这支玉箫,就能安心地入睡,不再被那些痛苦折磨。
抱定了一个信念,就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单熠答应了她,好起来了就教她吹玉箫的。
有这个信念支持着她,她真的很快就好起来了,当她真的触碰到那支玉箫的时候,她才知道生活还可以这样美好。
清泉看着玉箫,物是人非。
单熠不仅医术高明,他的药也的确是厉害,可以让伤口愈合得奇快,没有任何的疤痕留下。
每一处伤口愈合之前,都要经历燥痒难耐的那一段时期,哪怕药效再好,这些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的。
清泉也知道那些痂不能碰,可是有的时候在睡梦中还是战胜不了本能的。所以单熠就把她的手腕绑在了床头上,这本来一点儿都没错,可是偏偏那天被魑楝的人给钻了时机。
玉箫也是在那一天不见了的,等清泉醒来的时候,就只有单熠还陪在自己的身边。
兜转了这么久的时间,回到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这没有生命的东西。曾经那个爱笑的,爱吹箫的少年,却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手里的玉箫,清泉终于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从一开始,命运就从来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无论她走哪一步,走多远,走多久,她的背后都会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笼着她,推助着她。甚至说还会伴随着一双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她。
清泉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被一群心怀不轨的人安排得天衣无缝,顺风顺水了。
清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这样畏惧过一个人。
那个叫束翎的女人。
她真的使得好手段,可以以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顺理成章地占有一个孩子十八年的生命。
在她的掌控下,似乎违背了她的旨意就是违抗了天命一般。而在她眼中,这个孩子,也就是清泉。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工具,可以帮助她一点儿一点儿地完成她心里所有的欲望。
如果换作别人,她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甚至就要实现了。
可是她失败就失败在,她选择的这个孩子是清泉。
别人可以利用她,阻拦她,甚至伤害她,杀了她。但是绝对不会有人可以替她做出决定,控制她的人生。
清泉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束翎的心里假情假意的善良,就是一种畸形的偿还,或者说是一种发泄式的复仇。
她恨朝廷,但其实也只恨那一个人。
清泉从她出现在那个客栈的夜晚的时候,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那时,她只觉得她是皇宫里的人。没成想她竟然就是那个炎帝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