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炼如狱,天罗气吞山。
殷焚天的残暴是出了名的,从清泉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深深体会到了。
清泉还记得殷焚天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的样子,那时自己刚从滴血洞中训练了出来,比起刚到天罗山的时候,长高了不少,却依旧是皮包骨头的瘦。
但是她的精神头很足,整个人散发着从里而外的清冷,身上自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是这里所有的人多少年都练不出来的。
殷焚天看着清泉勾起一抹邪笑,他从那时起就突然很想驯服清泉这只高傲的小野猫。
清泉也不是没有过不想杀了他,可是殷焚天精明得很,清泉明白自己杀他只有一次机会,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结果时间过了这么久,清泉始终都没有等来那一天,也许这一天就会在不久后到来。
清泉那句话的话音刚落,这殷焚天的眼神就沉了下来,深不可测的眸子里似乎翻滚着可怕的黑雾,似乎要将人开膛破肚,抽骨剥皮。
说实话,清泉那一瞬间真的怯了,可是她死守着自己的气节,站得笔直,没有认输。
有本事,他殷焚天就干脆杀了自己,反正刚刚她就应该死了。
但是殷焚天没有杀她的打算,他只是猛地抓住了清泉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他的力道很大,清泉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脸颊紧贴着地面,难受的喘不上气来。
要动手了吗?
可殷焚天却没有在下手,而是轻轻地俯下了身子,将滚热的鼻息喷到了清泉的脖颈上。
清泉本能地屏住了呼吸,下一秒,脖子上就清晰地传来了痛感,伴随着丝丝酥麻的冲撞,清泉知道自己在流血。
她没有任何挣扎,整个人平躺在那里,像一只任人摆弄的娃娃。而殷焚天就伏在她的脖颈处,贪婪的啃咬着她。
“这一次算你赢了。”
沙哑的声音低低的从清泉的耳畔响了起来,继而啃咬着她脖子的牙齿开始了松动。
隐藏了太久了,这个殷焚天能够像今天这样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真的是清泉给逼的。
殷焚天收了嘴,看着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清泉,居然心满意足的笑了。
“让你赢一局,输一辈子,这个交易很划算。”
说完这句话,殷焚天脸上的表情就是清泉从未见过的温柔,把清泉生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是好手段。”
刚刚吸血,殷焚天顺带着送给清泉一点礼物,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中了清泉的蛊。
她在这天罗山已经待了十三年了,这么多年,清泉一直在想,这世间最让人痛苦的究竟是什么?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是爱而不得?
也许殷焚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今的反噬是怎么造成的,他这样一个敢从地狱中夺权的人,居然也有一天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清泉的凤凰血,如果被人喝了去,那就是致命的蛊毒。
这件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清泉一个人知道。
殷焚天从清泉六岁的时候就在觊觎着她的血,总是用各种理由吞噬着她的血液。如果清泉没有记错,他从那时就已经深深地中了蛊了。
不过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她看着殷焚天踉跄地爬了起来,退了几步,仰着头冲天发出了惨烈的狂笑。
在笑声里,清泉晕了过去,她最后看见单熠焦急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模模糊糊的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殷焚天,我们之间的较量才不是刚刚开始,如果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那就等着清泉回来找你吧。
离开了天罗山,单熠找到了一条回琉光的河,他把大家都安顿在了船上,一个人照顾着清泉。
阿程划着船,慢悠悠地行驶着。
这一次,是真的脱离了危险。是清泉用她的生命,为他们换来了安宁。
清泉渐渐醒了过来,看着阿程,小文,还有贝贝,就是再也不见了安安。
单熠坐在了清泉的旁边,坐上了船,清泉的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向了好远。
“这次任务交给你们,必须完成,不然就别回来了。”
那是和安安第一次见面,明明不大的年纪,却总摆出一副很成熟的样子。
清泉因为消瘦比他矮了半头,他就以为清泉的年纪也比他小,于是什么事都冲在前面,完全不让清泉插手。
清泉记得那是一个比较棘手的任务,负责刺杀京城第一富商,再嫁祸给他的儿子,骗取他的财产。
他们两个假扮成流浪的孩子混进了富商的酒楼,就在快得手时被富商识破了。可是那富商竟然对清泉的模样起了贼心,叫人先把他们关了起来。在小屋里,还是安安想办法解开了两人的绳子,带着清泉逃了出来。
任务失败了,他们两个人被关押了起来,等待接受处罚。清泉告诉安安她年纪比他大,他却不信,执意要替她接受了惩罚。
就这样,他们成了名义上的兄妹,可实际上,却是清泉私下里更加照顾这个弟弟。
清泉想着想着,眼泪又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