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身体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疼,也不论它是什么时候留在清泉身上的了,只要他还在,他就在那里咆哮肆虐,心犯着侵权。
疼得时意识模糊的时候,清泉哪里还有什么理智,靠在单熠的身上就开始胡言乱语。
“结束了!都结束了!”
“不,清泉,我不会同意的。”
也是那时,单熠替清泉做了这个决定,他要以单家人的身份,打开那封印已久的莲花禁地,就是拼上了性命,也要帮清泉脱离苦海。
如果不成,连累了爷爷的性命,那么单熠也就随他们一同去了。但是他在心里始终坚信着,他的清泉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爷爷!”
单熠手里揽着清泉的身体,双膝跪在了地上,深深地弯下了腰。他的眼睛里是感激的泪水,感激爷爷救了他心爱的女孩儿。
单熙仁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眉目慈爱,他笑着,摸了摸单熠的脑袋。
“孩子,救了她的是她自己,不是我。”
单熠抬起了头,看着单熙仁的目光停留在清泉的身上,也低头向清泉看去。
“其实她的凤凰血是有屏蔽剧毒的作用的,只是曾经经脉受到重创后就进行了自我保护,把那层神奇的能力隐藏入了身体的最深处。”
“这莲花禁地之所以一直被封禁,不是因为它真的能逆天改命起死回生,而是在于它懂得运用人体自身。”
“只有当人置之于死地的时候,才能逼得身体里最强大的力量出现。对于清泉她来说,如果在最后一刻没能激发凤凰血,那么现在她就真的死了。”
一番解释过后,单熠把清泉抱得更紧了,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彻底失去她了。
清泉恢复了一点体力,缓缓地抬起了手抚摸着单熠的脸颊,虚弱的笑容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幸福。
没事了,都过去了。
现在他们可以去找景轩了。
清泉和单熠穿戴整齐,好像从天上下凡的标志的人儿,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般配得天衣无缝。
皇宫的大门一直向他们二人敞开着,这是景轩下达的死命令,也许他从未相信清泉会真的离开自己。
清泉会回来的,回来守护她的正义和善良。这是景轩答应给她的,自然也要等她来见证。
离开了这么久的皇宫依旧是那肃杀的气氛,井井有条的秩序和冰冷的墙砖壁瓦。
清泉走在去霜月宫的路上,想起自己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天正下着大雨,自己的肩膀上还插着箭。
从前景轩是自己的刺杀对象,是自己任务的目标。如果刺杀失败,那么她就会在天罗山受到严厉的惩罚。
可是现在,景轩非但活得好好的,还成为了这盛隆的主人,天罗山的主人。
每一件事都是对殷焚天来说,都是巨大的挑衅。
殷焚天修筑血池,妄图控制整个盛隆,却唯独忘记了自己的软肋。恶事做尽必遭报应,所以他的野心从反噬的那一刻起一点一点的衰竭了。
血池没有了,并不代表这殷焚天就不会威胁景轩了。他始终是一个隐患,是这个世界平等和睦的隐患。
如果这世间没有了天罗山,就没有了人们对刺客的成见,就没有了无尽的误解和赶尽杀绝。
清泉也是在那一刻,真正明白了身为一名刺客的悲哀。
在天罗山里,他们是随意丢弃的刀刃,为了有用,要不停的打磨,才能保持存在的价值。
在天罗山外,他们是别人眼中的洪水猛兽。阴损卑鄙,死有余辜,这是世人们对他们根深蒂固的评价。
刺客的命不是命,只是一群没有感情的刀刃。
想要颠覆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难了,而且这世间除了清泉以外,没有哪一个刺客是真正清醒的。他们早已在痛苦的命运中放弃了挣扎,麻木的接受了死亡的安排。
所以,清泉可以做的,就是让这世间再也没有了刺客的存在。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苍穹之下,可以行走在阳光里,可以拥有自己的姓名。
不再受人摆布,不再任人掌控,拥有着属于自己的自由,拥有着属于自己活下去的权利。
这才是景轩答应给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