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礼辰挑了挑眉毛表示自己有兴趣听。
“说中洲有龙,曾与自极北而来的狼王所率领的群狼搏杀,战于朔方之野。碎牙折角,断爪毁鳞,虽伤痕累累而屹立不倒,终于将群狼驱逐,但它的身后,披着虎皮的羊群在贪婪地啃食染血的牧草。”
郑礼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身后的两名锦衣卫武官亦神情愠怒。
“你敢影射朝廷?”郑礼辰冷声质问道。
“大人言重了,我游历云陆十余载,而今归来不久,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竖儒莫非欺本官听不懂你那狗屁不通的故事?”
“既然是狗屁不通的故事,大人理应听不懂才对。”
郑礼辰须发怒张:“好大的胆子,留着你的舌头到诏狱去和刑司辩论吧!拿下!”
他身后的两名锦衣卫武官皆按刀上前,一左一右伸手擒向虚静空的肩膀。
然而就在一瞬间,那两人忽然扑通跪下,先是竖直上身双膝跪地,进而仿佛脊背之上被施加了千钧之力,双双匍匐趴倒,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虚静空安然立于原地,他身后的中毓手结秘术之印,微芒闪动的法阵在指间流转。
“你……你……呵呵,原来是带了云陆的秘术师保驾护航,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郑礼辰脸颊上流下一道汗水,“不过你以为靠区区秘术就能在宸粼横着走?”
“大人何不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虚静空笑着问道,“眼睛是内心之窗,大人想要威胁别人传递恐惧的话,目光就不该盯着脚下,毕竟那里除了尘埃什么也没有。”
郑礼辰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勉强抬起目光去与虚静空对视,然而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便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中毓,把秘术解开吧。”虚静空对弟子吩咐道。
中毓收起了秘术手印,跪趴在地的两名锦衣卫武官四肢酸痛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重新爬起来。
“大人你没事吧……”其中一人急忙去看郑礼辰的状况,他们二人此行负责护卫这位新任的御武司司长,若是郑礼辰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郑礼辰的神情有些呆怔,他缓缓抬手制止了另一个仍然想要拔刀的锦衣卫,转身一步一步朝远处走去。
那两名锦衣卫武官不明所以,只道是郑礼辰被秘术给吓住了,眼下也只好灰溜溜地跟着他一同离开。
虚静空缓缓松了口气,对弟子们说道:“这下我们真的要走了,此人心志并不薄弱,只不过我们先声夺人,才有机会以控心术制住他,想来维持不了太久的。”
“老师为何不杀了他。”元盛愤然咬牙说道,“这等狷狂小人和他那两个狗一样的随从,我们在云陆杀的还少吗?”
虚静空摇头:“那就意味着逼荒芜宗与我们为敌。”
中毓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听老师的,我们快走吧。”
师徒三人匆匆地离开荒芜山庄,仍按来时的道路从南面折返出山。
半个时辰后,呆若木鸡的郑礼辰忽然醒来,与手下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勃然大怒:“妖人欺人太甚!去把荒芜宗的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