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们的夜渡叔叔。”
清玥轻声细语的说道,寒悦轩和寒子枫很是乖巧的叫了一声:“夜渡叔叔好。”
夜渡看了看清玥,又看了看两个小孩子,“这个……这个……”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啊。只能一直不停地重复“这个”。
清玥掩唇轻笑,“夜渡,你先去让人多加两床被子吧。”
听了清玥的话,夜渡仿佛得到了赦免了一样,很快的就出了门。
这夜,清玥孤独的心终于有了些许的填充,两个孩子睡在她的身边,她总算一块心病落下了。
清玥的病也因为两个孩子的到来而好转了起来,山月和夜渡也是高兴的。
清玥病好起来了,只不过,她不愿意离开九黎城。她想多陪陪两个孩子。
北黎,雪城。
寒逸轩听说两个孩子已经被安全的送到了清玥那里,也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夜风,你们若是想要离去的话,就自行离去吧。”
这满目的金碧辉煌,竟是如此的孤寂。就像是虚有其表,败絮其中一样。
他的身边,究竟还有多少人可以相信呢?
他已经知道了,莫大人是清玥的人,曾经的孤星和浮生玖。
那两个人,是曾经一路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的两个人,可是讽刺的是,那两个人竟然是她的人。
寒逸轩早就料到自己的败局,眼下是想让身边能走的人都离开,离开得干干净净的。
却没想到夜风却跪下来,“陛下,夜风此生蒙陛下赏识,便是这一生的命也交由陛下了。此时此刻,夜风愿同陛下同生死。”
寒逸轩愣了一下,“你既然自己打定主意了,就留下来吧。”
时光很快,又是一年冬天,北黎风雨飘摇,曦朝势如破竹。
清玥让人将寒悦轩和寒子枫送回燕京。她要开始启程,跟上行军脚步。
她要做一件事情,一切因她开始,一切由她结束。
踏着大雪启程,一片白茫茫的城池,荒野,多像当年她嫁入北黎时那一路的荒凉。
那时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恐惧和荒凉。
如今的她,只有宿命的无可奈何与身心俱疲。
山月和夜渡与她同行,“山月,若是北黎国破,你会恨本宫吗?”
毕竟,北黎是山月的母国,即便是她不怎么喜欢。
山月摇摇头,“成王败寇,终有定数。奴婢本就生如浮萍,何来选择恨的权力。”
若不是清玥救下她,她的人生就像是一粒微尘,湮没在这大千世界。
生死不能自主,好坏也全凭天意。
若不是清玥,她连安稳都是奢望。她怎会怪,怎能怪?
清玥听了山月的话,放下了帘子。
谁也不知道清玥究竟在想些什么。经过了一个月的加速赶路,总算是赶到了慕容寂他们那里。
言晟受了伤,不是很重的伤,慕容寂也有了些新旧伤痕。
清玥看着这些为了曦朝出生入死的将士,思绪良多。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心情了。
到嘴边,清玥只说:“你们都是曦朝的勇士,曦朝的英雄。本宫代表曦朝谢谢你们。”
清玥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堵,究竟这场战争是她愿意看到的还是不愿意看到的呢?
燕京。
曦和明昭将一封信烧毁,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果然,皇姑姑还是向着我的。”
不知道他究竟是对谁说得,但是他的语气里带着那么多的喜悦。
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叹了一口气。
“陛下,这真的是长公主想要看到的吗?”
她印象里的那个女子,真的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场战争吗?真的会觉得这就算是扬眉吐气了吗?
她不知道,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骄傲的女子,宁可通过其他的办法,来洗刷这场耻辱。
战争意味着流血,意味着牺牲。无论结局如何,都逃不开流血与牺牲。
若是她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十年前,便不会去和亲了。
可是,她知道,她改变不了曦和明昭的决定,改变不了大臣们狂热的心。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黑夜中的叹息,淹没在黑暗中。
我们,听不到真相,只以为自己便是真相,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大的谎言。
“大雪簌簌,
长夜漫长,
我望着你,
拂去你的满身苦累与心酸。
只留下月色如霜,
将这江山点染
成我最喜欢的模样。
又一年大雪纷纷,
朱墙碧瓦,
雕梁画栋,
我孤身一人,
再无你和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