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
风吹动明月的帷帽,听见她幽幽的说。
“有好几个人的血。”
许格是闻到了风中的血腥味,但除了感到有些恶心外,却不能感觉出来有几个人的。
他有些好奇。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月的声音听不出来半点感情。
“因为血的味道。每个人、每个动物,因为生长环境和经历不同,他们血的味道也不同。如果你能懂这个道理,你就会闻出来不同的血的味道。”
树叶下的小铃铛还在“伶伶”作响,许格是静默不语,白头翁的眼神却变了,他突然开口问道。
“你知道这么多,难道是因为杀过很多人?”
他咬紧了后槽牙,眼神里带着一股恨意。
“祭门每年都要杀十人养刀,那十个人的血……味道是一样还是每个都不同?”
明月帷帽上的黑纱被风微微吹动,停了一下她才回答。
“祭门从没有杀过人。”
白头翁冷笑,握着刀把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松开了。
“我们不能在一起,若有埋伏都得死,我先去看看。”
话音刚落,他已经掠去了好远。
许格是看着他的背影,转向明月。
“你不要管他,江湖上对祭门的风评不好,关于妖刀的传说也很多,他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
明月点头。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我无关。倒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来帮恩言寺的,我不想今晚上再有人流血。你要去取妖刀,我会帮你,但你一定不能杀人。”
“你怎么帮我?难道这些门派会听你的话?”
许格是沉默了一下,慢慢说道。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恩言寺后院的花木很多,长得又好,后院里更多更茂密,禅房就藏在花木里,隐隐绰绰的只能看到房顶。
空****诵经礼佛的禅房,房里没有人声,也没有灯光,只有檐下吊着的护花铃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虽然看不见,但明月能感到这四周的杀气弥漫。
他们周围忽然传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老鼠穿过了草丛的声音。
明月感到脚下的泥土似乎有些不对,不由得站住,她身后的许格是也在不远的地方站住了。
花木丛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脚下的土地忽然动了起来,她和许格是几乎是同时掠起。
地下天上飞来一张铁网,网上都是倒刺,只要被这张网网住的人,很难脱身,被称为“铁罗网”。
明月并不知道这网有多危险,但她从小在深山中长大,对危险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直觉。
一只手腕中银丝已经飞出,迅速的缠在了树枝上,“铁罗网”几乎是擦着她的肩膀飞了过去。
另一只手腕中的银丝却拽住了许格是的脚腕,让他慢了一步,被困在了网里。
明月翻身,稳稳落地。
许格是慢了一步,想要逃已来不及,只好抽出刀,挡在了头上。
好在这个时候还不太热,他还没有换上薄靴,靴底还有靴子两侧小小的挡片挡住了倒刺。
但他的手臂、大腿都被勾住了,看上去非常狼狈。
明月冷笑。
“许格是,这就是你帮我的好办法?的确是个好法子。”
许格是愣了愣。
“我早该知道,你不会那么轻信人。”
明月抽出了软剑,轻轻的在罗网上点了一下。
“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能听见。你说话的声音、你衣服和玉佩摩擦发出的声音,都在说明你是个讲究人家的孩子;你行走时靴子的声音很轻,你挡住罗网的刀声音都说明你内力深厚、武功很高;你这么年轻,没有高人从小指点怎么可能有这身武功?这种人只能是出自江湖上的老门派,怎么可能会来帮我?”
许格是还在笑。
“你说对了一半。”
“你的那位朋友,其实是你的仆人。”
“他不是。”
明月还在冷笑。
“那个被你点穴的人,他认识你对不对?”
许格是沉默,明月说的很对。
明月轻叹一声。
“你既然知道我说过女人适合江湖的话,就更应该知道我还说过,我虽然是个瞎子,但我很强,比你们这些人要强的多。”
许格是无奈的笑了。
“你说的很对,但有一点不对,我的确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