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格是摇头。
“没有,大人不用太操心我的事。”
甘平微皱眉头,纠正了他。
“你不要叫我大人,应该叫我甘伯父。”
许格是有些尴尬,他还是觉得叫“大人”更加顺口。
甘平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
“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是先回‘看桃山庄’吧,明月和妖刀由我来找,你外祖父的事也由我来办。”
“为什么?”
“祭门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祭门也和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一样,有外敌也有内贼。当年闹的那么惨,就是因为祭门出了一个叛徒,才会被灭门,江湖其他门派也被重创……可是,明月的师父却活了下来。”
他看着许格是。
“十九年前为什么只有他一个活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许格是愣住。
甘平的话他当然也想过,但他不敢相信。
如果这都是真的,明月的师父又是为了什么呢?
“祭门远在深山,掌门能守得住,他能保证每个弟子都能守得住吗?尤其是每天对着《山海经》的财富却一丝一毫都不能用,只要是人,都会受不了。我猜她师父当年就是祭门的叛徒。”
不只是许格是,白头翁听的也是一愣。
明月师父不是幸存者,而是制造了惨案的凶手,然后逃回了深山?
“她的师父是谁?”
“我不知道,他在祭门一直被叫做大师兄。”
“但他为什么要让明月活着?”
“为了妖刀的秘密,只有掌门才知道的秘密。”
许格是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白头翁——脸色青白,浑身僵硬。
许格是摇头。
“可并不是祭门的人才能进《山海经》,在恩言寺的时候,九微堂的人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有人能进。”
甘平轻轻的笑了。
“当然会有人进去,祭门丢了妖刀根本不可能守住群山。他的师父下山,就是为了妖刀。”
他叹口气。
“一个瞎子,还是一个女人,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掩护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明月第一次来到人世,一路为什么这么顺利吗?我不放心吴四海,他是生意人,无利不起早,《山海经》这门大生意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但祭门的人会怎么做,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按照十九年前的做法,恐怕又将会是一场惨案,所以我才会担心你卷进这件事里去。”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立马抽身是最明智的选择。
甘平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吧,回去看看你的母亲。”
提到母亲,许格是眉心忽然一跳,问道。
“那这里怎么办?”
“这里的事情和你无关。”
“怎么会和我无关?那几个山贼的穴是我不让解开的,明月是我带过来又给跟丢的,还有人要杀我,我若抛下这些一走了之,也只是换来了暂时的安全而已……我不能这么做,否则我的父亲会很失望。”
甘平的表情变得很不好看,他从心里看不起许端,但他却不能当着许格是的面说出来。
没有任何一个儿子会喜欢听到别人说他的父亲,尤其是许格是这种从心里把许端当成英雄来崇拜的儿子。
“所以我不会走,要留在这里,要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了才会回去。”
他看着甘平。
“我知道甘大人是在为我好,但我并不是小孩子,从十三岁开始就已经在外四处游历,已经能够保护别人,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我了。”
甘平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虽然他们不常见面,但他很了解许格是,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
这个性子,还真是很熟悉。
客栈,甘平的亲兵已经撤走。
还没有进客栈,就已经听到了雷宝宝在嚎叫,掌柜的在怒骂,还有一个人在尖声哭叫。
那几个弟子正拿着刀剑背靠背四处观望着,店家几个小二缩在一处,发着抖不停的摇头。
楼上正在往下淌血,小文的左眼里插着一根剥了皮的树枝,此刻正在楼上哭叫,摩挲着想要下楼。
除此之外,地上还散落着几根同样的树枝,都削干净了皮,一端削的很尖。
那几个酒肉弟子看到他们进来,眼神中多了几分求助,还有几分羞愧。
在柱子后面躲着的雷宝宝一瘸一拐的过来,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袖子擦破了,手臂还在流着血。
此刻他满脸是血,又惊又疼又怕,指着许格是大叫。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