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桃山庄。
许端的烛火不住的跳动,他的心有些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对他来说,自己、玉芙蓉、许格非、山庄、金银就是这些,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每一处都很平稳,都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林钧很平静、苏莲生也终于消停了。
除了许格是。
那个让人生厌的废物儿子,不知道他和明月谈了没有。
就在他怒气渐渐上升的时候,忽然听见山庄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甚至让许端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怎么回事?!”
他冲出书房,看到管家带着一群家丁正急匆匆的赶去后院。
“是二公子那边发出的声音。”
许端听着,只觉得气血往头上涌,许格非的院子!
他顾不上多问,赶紧抢过来一一个灯笼,提着就往许格非的院子跑去。
原来他一直觉得山庄小,现在觉得怎么这么大啊,即便他用了全力,也还是没有在瞬间就到那小院。
等到他赶到,许格是也已经到了,正在检查着伤势。
地上有一摊血,还不少。
许端只觉得眼前一黑,许格非身体弱,留这么一摊血,更加虚弱了。
他一把推开了许格是,差点让许格是摔一跤。
“格非!格非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我啊!”
喊完之后才发现,受伤的不是许格非而是青阳。
胳膊上被砍了一刀,刀口很深,几乎能见到骨头。
虽然放下心,但很快又怒了。
“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边说边看向许格是,眼神里都是责备和怀疑。
许格是被这眼神看的心凉,转过头去让家丁迅速分开去检查山庄。
管家已经让人去拿止血药、去请郎中来,又让两个家丁把青阳抬进房中,把血迹也清洗干净。
青阳因为失血而脸色发青,他看着许端。
“老爷,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想对公子不利。”
这个公子当然是许格非。
许端的眼神变的狠厉起来,除了林钧还会是谁?
可他该动手的不是许格非,而是许格是。
“快去追!”
许格非拦住了他。
“阿父,他的轻功很好,早已经走远了。再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万一中了埋伏就不好了。”
许端站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过了一会,他转头看着许格是。
“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害你的弟弟?”
许格是微微一愣,虽然知道许端会拿他撒气,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明显。
但他此时却无法开口,越开口只会越让许端生气。
而且,深究起来,林钧的出现和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所以他只能紧紧咬住嘴唇,低头忍气。
他越沉默,许端的怒火便越高涨。
都是这个废物,才会连累最爱的儿子。
许格非在一旁轻声说道。
“阿父,这和大哥没关系,山庄的守卫不是大哥负责。”
他的话让许端心下一软,很温柔的说道。
“夜深了,你身子弱,还是早点去休息,这边我来看着。”
许格非摇摇头。
“青阳是为了我受伤,我不能走,你们谁都不要劝了。”
许端又是一阵宽慰,有情有义,哪点都比许格是好。
他不忍心让许格非一人守着,于是便坐下了。
他不走,许格是也是不能走的,只能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看着许端温柔、心疼的眼神,即便是对青阳,他也是温柔的。
许端就是这样的人,爱一个人,这个人身边的花花草草都会爱上,厌恶一个人,即便这个人身上发光,他也觉得碍眼。
所谓爱屋及乌便是这个道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郎中来了。
青阳已经止血药,血已经止住了,但许端坚决要求郎中好好的把脉,以防刀上有毒——尽管有毒的话早已发作。
等到确定无事,又让厨房好好的给青阳熬汤煮药。
青阳是忠仆,是许格非的盾牌。
做了这一切,他又送许格非回房休,一路上,他都没有给默默跟在后面的许格是任何好脸色、任何好声气。
许格是觉得很奇怪,往常遇上这种事,自己早已满腹委屈,恨不能浑身长嘴为自己辩解;而今天、此刻,他却毫无感觉,只是麻木的站在这里,看着他们父慈子孝、感天动地。
伤心、愤怒、嫉妒,这些情感已经没有了。
许格是知道,自己已经麻木了。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微风吹过的护花铃的声音。
许端终于变了脸,由慈父变成仇人,只需要一个转身。
他盯着许格是,恨不能把今天许格非所受全部通过眼神给到许格是身上。
护花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许端问道。
“你知不知道,今晚上伤了青阳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