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眼前是战场，是姜国营地下的满满当当的红色，她的衣裳上也是沾满了鲜血，鞋袜早已经被浸湿透了。
边疆的夜间寒冷，白昼炎热，此时清晨，正是微风都刺骨的时候。
但她即便是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也是片刻不觉得冷。
而是双目赤红。
若是不杀了这群人，这群人就会击杀更多的姜国子民。
管她下辈子是会因为杀戮过多当牛做马，先做了再说。
潋滟的刀上一直在舔血，是戴国突袭的那群人的血。
节奏越来越快，鼓面颤动得越来越快，武灵儿几乎有那么几个瞬间就要跟不上。
而蛮荒的乐师亦是如此，手中的乐器要追上鼓点的节奏，因为一直都是以鼓声为主，她们为辅。
众人的看向眼前的一切，好像面前就在经历一场厮杀，姜长歌却是蹙眉看着潋滟的侧脸，眉眼之间满是担忧。
这样不行。
姜长歌起身，众人立刻看向他，他却是毫不在意的直接将蛮荒的琴师从凳子上提起来，那双修长好看，却也带着老茧的手轻轻抚摸上琴弦。
琴声试图去缠绕那孤僻的鼓声，想要将它拉进一些，可那鼓声实在是沉浸得太深，就那么生生将琴声挡在门外。
武灵儿看见姜长歌的加入，身影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更是觉得心跳都快了一些，王爷竟然主动来为她伴奏了。
简直就是……
让她很是脸红！
武灵儿甚至于连带着看潋滟的鼓也顺眼了一些。
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是怎么想的，自己甚至于给姜长歌塞女人陷害他。
只是脑中一个想法一直回放。
王爷是主动来为她伴奏的。
脚下的步子更加认真，发丝飞扬，脖子上的银铃清脆，如同潺潺流水。
众人看向武灵儿的目光倒还是那样，只是看向潋滟的目光又深沉了一些。
冷北月心中的存疑更是觉得已经解开。
这个人，就是凌潋滟，他查过，凌家的二小姐从小就被养在深闺，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性，即便是有这种性子，也绝不可能是这样深刻的刻在骨子里，并且举手投足之间。
都是一股子豪迈的气势。
包括现在击鼓。
他甚至于想起戴国那次的败仗。
姜长歌的琴陡然发出尖锐的声音，只是一声。
潋滟的手停住。
眼中闪过一丝丝慌乱。
她竟然在这里想起那些陈年往事了。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这哪里是她的样子！
然而这曲舞蹈还没有结束，潋滟自然也不能停。
“失误了。”姜长歌的声音低沉。
手下更是没有停，潋滟也是开始正常的击鼓。
乐师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刚才那个节奏，再继续一会儿，就真的会跟不上了，到时候岂不是闹笑话？
她们是乐师，而这位渊王妃方才甚至于还承认自己什么都不会，结果现在确实她们跟不上这位渊王妃的节奏。
即便是她们都是认为，这渊王妃就是在乱击鼓，但是看得人可不一定也会这么想。
武灵儿也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下，她差点没晕在这里。
幸好她的经验足够，底子也扎实，不然就真的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