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夜班的女工小芳,疲惫地躺在床上。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被棉絮和粉尘弄得灰扑扑的脸,脑海里突然回荡起那句广告词。
“你是谁?……你,首先是你自己。”
她摸了摸口袋里刚发的工资,那是她准备寄回老家给弟弟盖房子的钱。
她每个月都寄,自己连瓶像样的面霜都舍不得买,永远用着两毛钱一袋的甘油。
“凭什么?”她突然问自己,“凭什么我就只能是个赚钱的机器?我也才二十二岁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翻身下床,抓起外套,冲出了宿舍。
“小芳你去哪儿?”
“我去爱我自己一回!”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魔都的各个角落。
被婆婆数落了一天的家庭主妇,被领导骂哭的女职员,为了省钱给孩子报补习班而三年没买新衣服的妈妈。
她们都被那句话击中了。
那不仅仅是一瓶雪花膏,那是一面镜子,照出了她们被生活磨损的尊严和梦想。
那是一张入场券,通往那个名为自我的、被遗忘已久的世界。
第四天清晨。
老李像往常一样,愁眉苦脸地来开大门。
当他打开那扇厚重的雕花铁门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哐当!”
手里的扫帚掉在了地上。
只见门外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清一色的女人!
有穿着工装的女工,有穿着旗袍的贵妇,有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也有背着书包的女学生。
队伍沿着外滩,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头!
竟然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在维持秩序,满头大汗地喊着:“别挤!别挤!注意安全!”
“这是干啥?”老李懵了,“发粮票了?”
排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姑娘,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她手里紧紧攥着几张大团结,冲着老李喊道:
“大爷!开门啊!我们要买那个能爱自己的雪花膏!”
“对!我们要爱自己!”后面的女人们齐声高呼,声浪震天!
老李被这阵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喊:
“老板!老板!不好了!炸了!炸了啊!”
这一天,成了华光乃至魔都时尚圈都是历史性的一天。
原本堆满仓库、让王建国愁得睡不着觉的存货,在短短四个小时内,被抢购一空!
甚至连展示柜里的样品,都被人软磨硬泡地买走了。
那些平日里为了几分钱菜价都要斤斤计较的魔都阿姨,此刻却像是不要钱一样,成套成套地买。
“我们要的不是雪花膏!我们要的是个说法!”一位大妈手里拎着两套鎏金岁月礼盒,对着镜头豪气干云地说道,“我伺候了老头子一辈子,临了了,还不兴我对自己好点?买!必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