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都会帮他偷东西了?”
萧华刚抄完一份年账,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对展昭笑道,
“这种事,往常都是他自己去,现在可好,他在家里坐享其成,全让你去了。”
“真要是让他去,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展昭抬头喝了一口水,按了按额头,抄了半日,他的眼睛有些发胀,
“我倒不是怕他偷不来账册,我只怕他又出去伤人。你也知道,汴京夜里没有宵禁,铺子里虽没有人,但人家后院、街坊四邻,包括街上,还是有不少人的。真要是被谁瞧见,又闹出动静来,这就又是罪名一件。”
萧华捏了捏自己的肩膀,笑道,“你以为他这个夜叉的名号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他狂妄,什么规则法度,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你若同他说,小心罪名一件。他偏偏就要去做了来,还要故意气你。”
“你们也不容易,守着这么一个夜叉,天天替他提心吊胆。”展昭忍不住感慨。
“你们聊完了?夜叉可抄了三本账册了,”白玉堂坐在一边,头也不抬,出言讥讽。
萧华对展昭吐了吐舌头,二人又坐了回去,继续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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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你们留心些,我瞧朱家的账册里,有许多茶货去向写得语焉不详,”子宁写着,突然停下来,叮嘱白玉堂和萧华。
“我也发现了,很多地方就只有一个字,根本猜不到是哪里,”十三接口道。
十七停住了笔,“那怎么办?我都是照原样抄的,难道要改吗?”
“十七做得好,就照原样抄罢,明日,我们再逐一核对,瞧瞧那些究竟指的是什么。”
子宁笑着鼓励十七。
“夜里露水重,大家都来取件斗篷,小心着凉。”
有下人送来了一些斗篷和皮袄子,子宁招呼大家分别取了,盖在身上。
七个人忙了一整夜,房间里只有沙沙的写字声音,大家谁都没有再说笑,也没有停下过一刻。
刘婶本来要送夜宵,但见大家都忙着,没有敢吱声。
子宁见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摆了摆手,让她端走了。
终于,在天色微时的时候,所有的账册都誊录完毕,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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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仔细地将两家铺子的账册分好,将朱家的原件还给展昭。
他匆匆出门,赶在对方开门之前,还了回去。
等到他再回来时,书房只有白玉堂一个人在翻看账册,十三等人早累得不行,东倒西歪,各自睡去了。
“先歇一歇吧,午后再瞧也不迟,”展昭看子宁、萧华和白玉堂都在忙着,有些忍不住了,“你们熬了一夜,不困吗?”
“缉司且先休息吧,我们趁热打铁,将手上的事做完再说。”子宁头也不抬。
展昭实在困得不行,便先离开去补觉了。
直到黄昏,他发现,子宁、萧华、白玉堂三个人仍在书房对账。
三个人,六只熬得通红的眼睛,虽满是疲倦,却格外明亮,大家眼中都透着一丝兴奋。
“找到了,”白玉堂挥着手中几张纸,极是高兴,“有了这份证据,韩晚这次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