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寡妇那张惊魂未定的脸,我不禁想起了两天前初见她时的异样。
那时我便察觉她气色不对,桃花煞缠身,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生人阳气。
当时只道是她私生活的一部分,并未深究。
现在想来,吴胖子半夜听到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源头根本不是什么野鸳鸯,就是白樊本人。
那个家伙,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用幻术对李寡妇行此等龌龊之事。
而我们,竟毫不知情。
我望着李寡妇,声音沉静下来,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他不是鬼。”
“他是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若是寻常色鬼淫魔,以你的命格,断然撑不过七日,早已精气枯竭,重病缠身,甚至横死当场。”
李寡妇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都在哆嗦。
“人?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一见到他,就……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全是……”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满脸羞愤。
“万物皆有欲,你守寡多年,心中有所求,乃人之常情。”
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与情爱无关的天地至理。
“而他,恰好窥探到了你的所求,便以幻术为引,在你心中种下了一颗欲望的种子,让你误以为梦境即是现实,现实亦是春梦。”
“他不是在满足你,而是在利用你的欲望,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至于他为何如此,无非是修行路上走了邪道,认为力量便可主宰一切,肆意妄为罢了。”
我顿了顿,看着她。
“不过,你无需再为此事困扰。”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出现了。”
“你若真觉得孤寂,不如寻一个正经过日子的男人。你命里有桃花,只是之前开错了地方。”
李寡妇听完,一张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神躲闪。
“我……我也没有那么想……就是偶尔……小师傅,那个人……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声音细若蚊蚋,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挂念。
白樊此人,虽是邪道,但毕竟是炼气之人,举手投足间自有其独特的气场与魅力,要让一个久旱逢甘霖的女人对他产生依赖,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叮嘱她静养,并将之前交代过的风水布局,务必一一做好。
交代完所有事,我与吴胖子便离开了李寡妇家。
走出龙猫寨,吴胖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
“真他娘的没想到啊,这白樊还有这种手段,对着李寡妇这种风韵犹存的女人……啧啧,有本事在手,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声音冷了三分。
“所以,他换来的结局,是身死道消,满门绝后。”
吴胖子一愣。
“绝后?盛先生,他那个儿子不是还在吗?”
“他儿子付晨辉,此生都要在牢狱中度过。”
“你觉得,一个被铁窗锁住一生的人,有机会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吗?”
我必须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给他讲透。
这家伙只看到了白樊为所欲为的“潇洒”,却没有看到那背后万劫不复的深渊。
若想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得正、走得远,心性,比术法更重要。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走到了主干道。
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已等候在路边,付田华和他的司机站在车旁,神情恭敬。
显然是特意在此接我们。
回到付家,付田华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盛先生,这里面是一千万,聊表心意,不知够不够?”
我并未去看那张卡,钱财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
我办事的准则,从来不是看酬劳的多少。
付田华家的因果,至此算是彻底了结。
他对我千恩万谢,言称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付家上下,万死不辞。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便算是结下了一份善缘。
在此地耽搁了数日,是时候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付田华便安排了专车送我们返回兴州。
大半天的车程,吴胖子早已在后座鼾声如雷。
这次的事对他消耗不小,而我,在等待付晨辉反噬的那几日里,早已将自身精气神调养至巅峰。
抵达兴州,将吴胖子送回家后,我独自返回自己的公寓。
然而,刚走到公寓门口,我的脚步猛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