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昨晚又喊又叫的!”
“一会说车要撞他,一会说有人敲窗户,疯了似的!”
“又是认错又是道歉,把我们吓得全跑了。现在倒好,车门锁着不让我们上,非要等什么大师回来,我看他就是被昨天那两个年轻人给吓疯了。”
人群的议论声压得很低,透着一股子后怕的意味。
我听着这些话,脚步未停,缓缓走了过去。
周围的议论声在我出现的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复杂难明。
也就在这时。
“咔哒”一声,大巴的车门猛地弹开。
司机大叔从车上连滚带爬地跳了下来。
一夜之间,他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昨天那点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憔悴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看到了我,如同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踉跄着冲到我面前,声音都在发颤。
“大师!您终于来了!您可算来了!”
“救救我,大师,求您救救我啊!”
这一声凄厉的“大师”,把周围的乘客都喊懵了。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张写满恐惧的脸,淡淡问道:“怎么了,师傅?”
我料到他昨晚不会安生,那张护身符能保他命,但免不了要受些惊吓。
看他现在这副模样,显然,他经历的远比“惊吓”要恐怖得多。
“他来找我了!”
“昨晚……那个死在路上的家伙,他来找我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活该!”
我还没开口,吴胖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里满是鄙夷。
“昨天你不是不信吗?不是还叫人来收拾我们吗?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我们没骗你了?”
司机大叔的头点得像捣蒜。
“是是是!昨天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求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我一命啊!我全家老小都指望着我呢,我不能出事啊!”
吴胖子嗤笑一声。
“切!现在知道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了?早干嘛去了?动不动就想玩社会那套。”
司机大叔满脸羞愧,抬手就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啪!啪!
清脆的两声,他是真的被吓破了胆。
我抬了抬手,制止了他,声音依旧平淡:“行了,先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机的叙述语无伦次,充满了恐惧的细节。
他说自己昨晚躺在座位上刚睡着,就被一阵诡异的敲窗声惊醒。
车外,雨幕沉沉,空无一人。
他以为是幻觉,可刚躺下,车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踏。
踏。
踏。
那声音踩在积水里,不疾不徐,离他的驾驶座越来越近。
他当时以为是哪个乘客在恶作剧,便悄悄探头朝窗外望去。
只一眼,他便看到了此生都无法磨灭的画面。
一个没有脑袋的身体,正弯着腰,在车边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那无头的身体猛地僵住,然后缓缓“转向”他。
一个阴冷、怨毒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钻进他的耳朵里。
那声音说的,正是他昨天咒骂死者的话,一字不差。
司机当场魂飞魄散,在车里疯狂地道歉、磕头。
可那东西根本不理会,就那么直勾勾地朝着车门走来。
就在车门把手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拉动时,我给他的那张黄纸符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金光逼退。
我听完,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