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不到千米的距离。
他们至少辨认出了十位强者的身份。
五位二觉强者。
一位半圣。
剩下的虽然尸骨无存，但从残留的气息判断，也绝对是二觉的高手。
而且。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是头发花白的老一辈。
“他们是故意的。”
林阳站在一具巨大的异兽尸体旁，伸手合上了那位半圣前辈死不瞑目的双眼。
他的声音很轻，在死寂的通道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用自己的命，去填异兽的嘴。”
“用自爆，去炸开这条通道。”
“为了给后面的年轻人……铺路。”
众人都沉默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这就是种族之战。
没有所谓的温情，只有赤裸裸的生存与死亡。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林安娜突然开口。
她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颤抖。
“前面是地狱。”
“为了找我爸，把你们都拖进来……不值得。”
她猛地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龙小天和楚家姐弟。
“滚！”
“都给我滚回去！”
“这是我林家的私事！跟你们没关系！”
“龙小天！你是龙家独苗，你滚啊！”
龙小天愣住了。
他看着那个歇斯底里的女孩，突然咧嘴一笑。
“安娜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我龙小天是怕死。”
“但我更怕我爷。”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型，虽然手还在发抖，但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要是让人知道，我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鬼地方跑了。”
“我爷爷能把我的腿打断。”
“再说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阳。
“林阳老大都没走，我走个屁。”
“我也是。”
楚云飞抱着剑，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楚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了林安娜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矫情什么。”
“来都来了。”
林安娜咬着嘴唇，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行了。”
林阳打断了这煽情的场面。
“都收拾一下情绪。”
“别让前辈们看笑话。”
他转过身，对着通道内那些散落的遗骸，深深地鞠了一躬。
“敬礼！”
唰！
七个人，动作整齐划一。
这是对强者的致敬，也是对逝者的承诺。
这笔账。
我们会讨回来的。
“走！”
林阳直起身，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消散殆尽。
既然前辈们用命铺好了路。
那就……杀过去！
……
穿过通道的尽头。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也更加令人绝望。
这里曾经是泰山城在地下的避难所，一座宏伟的地下城市。
而现在。
它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倒塌的大楼像是一座座墓碑，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通道口。
十几位身穿战甲的半圣强者正在构筑防线。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战甲破损，血迹斑斑。
“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声暴喝传来。
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瞬移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东山省教育部部长，王烈。
他瞪着眼睛，唾沫星子喷了林阳一脸。
“外面那群混蛋是干什么吃的？！”
“怎么把你们这群娃娃放进来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