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臣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和痛楚。
“不……我没有!”裴韵疯狂摇头。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决断:“这些话,留着跟警察和法官去说吧。国际刑警和瑞士警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涉嫌策划绑架月亮、甚至,涉嫌二十多年前的拐卖婴儿!”
“晏臣……我是你妈妈啊……”她泪流满面,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嘶哑破碎。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亲手把你妈妈送进监狱……你会后悔的……”
闻晏臣转过身,不再看她,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更早看清你的真面目,让颜颜和月亮,白白承受了那么多本不该属于她们的苦难和危险。”
他迈步朝院外走去,背影挺拔却笼罩着一层深深的疲惫与孤寂。
院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将裴韵绝望的哭泣和那座冰冷的小院,一同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闻晏臣走出瑞士小院的时候,眼泪也流了下来。
嗡嗡……嗡嗡……
电话声音响起。
是福伯打来的。
“少爷,您交代的事情,我查清楚了,少夫人所带的那块儿玉佩,在海外有了线索,就是您之前提的,好像是在一个男人身上找到了同样的玉佩。这个男人的身份,我们还在调查!”
“真的么?那看来很可能就是温颜的父亲,尽快调查这个男人的身份!”
“好!”
闻晏臣松了一口气,若是真调查出来了这男人的身份,那答应温颜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那自己就可以和温颜光明正大的举办婚礼。
*
云家
夜色很深,云家老宅静的出奇。
苏念卿回去之后,一直在想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去把我给云理叫过来!”
“是,老夫人!”
仆人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紧紧的关闭着。
云理这边得到了裴韵被送入监狱的消息。
他将桌子上的书籍全都推倒在地。
“闻晏臣!真的够狠,连自己的母亲都能送进监狱!”
“大少爷,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仆人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理猛地转过头,眼神震惊。
奶奶?这个时候叫他?
无非是教训他,逼他接受温颜,逼他承认错误!他冷笑一声,扯了扯领带,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过于粗重的呼吸,却收效甚微。
“知道了。”他哑声应道,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走出书房,走廊昏黄的壁灯将他摇晃的影子拉得很长。
云家老宅静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
每走一步,过往的画面就不受控制地往脑子里钻,小时候看到妹妹的小脸,以及妹妹丢失那天刺耳的尖叫和混乱。
父亲震怒失望的眼神,母亲李蓉崩溃的泪水,基本上每天都在折磨他。
他走到老夫人院子外,看着那扇透出暖光的雕花木门,脚步迟疑了一瞬。
门被轻轻推开。
苏念卿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她穿着素色的旗袍,披着羊毛披肩,银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背影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肃穆。
“奶奶。”云理走进来,声音低哑地叫了一声。
苏念卿没有立刻回头,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压得云理几乎喘不过气。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良久,苏念卿才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上并没有云理预想中的盛怒,反而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这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云理心慌。
“坐吧。”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自己也在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落在云理脸上。
“你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奶奶的?”
她想要的,不是自己从云理的口中闻出来,二十年前的事情。
而是想要他自己主动交代。
云理喉结滚动了一下,生硬地点头:“不知道奶奶说的是什么!”
“是么?那我问你温颜的事情你没什么要说的?”
“奶奶,你是说闻晏臣为了温颜把自己母亲送入监狱的事情?”
云理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情,所以压根就没仔细思考老太太的问话。
“什么?闻晏臣把裴韵送入监狱了?”
这事儿,苏念卿不知道,但听到这事儿,也震惊了。
“是啊,他太狠了,好歹裴韵是他的亲妈!”
“狠?”苏念卿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