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安王裴琰也展现了顽强的生命力,在乳母的照料下日渐白胖。
皇上和太后对这个历经磨难才得来的孙儿疼爱异常,几乎是隔两日便要亲自来摄政王府探望一番。
这日,两人在卫梓宁房中说话,太后面带慈爱地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孩,皇上则与裴霁说着朝中趣事。
忽然,皇上的目光被床边小几上放着的一本颇为古旧的线装书吸引了。
他随手拿起,封面上是手写的《奇症医方辑录》几个字。
他信手翻开,恰好就看到了记载“腹中取子”之术的那几页,上面绘有精细的解剖图示和详尽的步骤、药方描述,其中几味药材更是标注着“稀世罕见”。
皇帝的手指顿在那页上,眼神骤然深邃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书,目光转向一旁侍立的夕若,语气听不出喜怒。
“太子妃,此书……从何而来?”
夕若心中早有准备,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屈膝跪下,姿态恭顺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
“回父皇,此书是儿臣前几日在王爷藏书阁中偶然寻得。当日皇嫂情况危急,儿臣束手无策之际,想起曾在此书中看见过类似记载,情急之下,只得冒险一试。”
“儿臣深知此法惊世骇俗,有违常伦,实乃万不得已之举!幸得上天庇佑,祖宗显灵,方得成功。儿臣未经请示,擅用禁术,请父皇降罪!”
皇帝看着她伏地的身影,又瞥了一眼手中这本内容确实匪夷所思却又“有据可查”的医书。
不得不承认,那日确是她力挽狂澜,保住了儿媳和孙儿的性命。
他沉吟片刻,将书放回原处,虚扶了一下。
“起来吧,你也是为了救人,虽方法惊险,但功大于过,此时,就此作罢,日后不可再轻易动用此类险术。”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谢父皇不罪之恩!”
夕若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
医书风波平息,太后的注意力却又转到了另一件事上。
她拉着卫梓宁的手,又看看夕若,语重心长地说道。
“宁儿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倒是夕若你啊,你和太子成亲的时日与宁儿他们差不多,如今宁儿都生了琰儿,你这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呢?”
夕若闻言羞愧地低下头,“祖母说的是,是儿臣不够努力,儿臣会谨记祖母教诲的。”
太后只当她是脸皮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再多说。
回到慈宁宫后,太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笃,几乎是形影不离,为何至今未有孕事?
她想起太子府中还有一位杨妃,便传了杨玉珠进宫说话,言语间旁敲侧击。
杨玉珠是个聪明人,心知太后用意,却也守着自己的本分,只推说不知。
但太后从杨玉珠身边陪嫁过来的、早已被敲打过的贴身丫鬟口中,却得知了一个让她心惊的消息。